高根明很是珍惜这一次下山的机会。
他自知天资不高,悟性不佳,这些年来的苦修,一身内功依然徘徊在混元功第三层,半分寸进也无。用小师叔的话来说,小子你还没有开窍,且炼着吧!
可是眼看着几位师兄的武功进境将自己远远甩在了后面,个人能力方面已然可以独挡一面,替师门分忧了,而自己却只能跟在长辈后面磨砺经验。下面的各位师弟开始展露锋芒,一个又一个的,争先恐后地追赶上来。面对压力,高根明为人再是豁达,也不过是二十多岁的年青人,心中不免急切起来。
地面的积雪甚深,高根明一步一个脚印,面上虽然平静,但心中泛起涟漪。
九师弟陶钧、十师弟英白罗在去年大比时,自己已然不是他们的对手。今年又输给了“六猴儿”。不要说七师弟熙儿,和没有见过面的八师弟木岫,山门里还有不少天分极佳的师弟们。这几年将是他们的快速生长期。这是小师叔的原话。所以,我这个五师兄真是越发没有存在感了。
摸着胸前。那里有岳不群亲手写的一封拜帖!既然武功一道自己要厚积薄发,那么在其他方面,努力做到最好!为师傅、师叔分忧。
眼见卫府大宅就在眼前,高根明沉稳地走上前去。
“这位兄弟!敢问府上封不平封老师可在?”面对迎上前来的青年护院,高根明拱手一礼。“在下华山派高根明,奉师命呈上拜贴!”
偏厅之内,高根明独自一个人站着。
那青年护院面色冷竣地将拜贴接了过来,不一会儿功夫便从宅内出来,引着他来到了偏厅。只说了一声:“等着。我师父一会儿要见你!”便离开了。
既无人让座,也无人奉茶。
面对这一冷遇,来之前就得了岳不群吩咐的高根明并没有太过在意。只是奇怪那四名青年护院静立不动的姿势,不正是金雁桩功,只是在一些细微之处有所不同。师父、师娘、师叔大雪天的带着师兄弟几人来到中条山拜见的封不平,很可能是“不”字辈的师叔伯。怕是被英白罗师弟说中了,本派要有大事发生。
正在这里胡思乱想,只听“嘭”的一声,厅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一人当先而入。
“你是气宗弟子!岳不群哪?吕不鸣哪?”此人五短身材,面目凶狠。“真是好大的狗胆,老子们还没有打到华山去,他到先找来了。”
说着,此人右手成爪向高根明左手脉门抓去。高根明倒是没有想到他说动手就动手,急急一躲,却不想此人右手暴长,一把扣住他的脉门。
高根明大惊之余,急运功抵御,弹开对方这一抓。
那人倒是轻“咦”一声,加重了扣住脉门的力度。“小子,倒是看你不出,内功有了几分火候。”
这时高根明顿觉得抵御之力如泥沉大海,右手脉门如被千斤重的锁链所困,半边身体酸麻无力。不由得发出一声闷哼!然后,紧紧咬住牙关,不再发出声音。
“成师弟,莫要难为小辈!放开他吧。”
高根明抬头看去。说话之人,是紧随姓丛的身后,并肩而入的两人中的一个。此人身着灰衣,须发花白。正是先到几日的白不臻。
“师弟!听白师弟的。放开他。有话也好问他!”
这是另外一人。五十多岁,中等身材,蓬头垢面,面色苍白,精神不振,只有两只眼睛分外有神,不时闪过精光。
此人正是封不平。
姓成的便是成不忧。 两日前,白不臻突然到来,令师兄弟二人大喜。一是师兄弟二十多年不见,自有一番亲热;二是自觉得日后反攻华山的力量壮大了,成功的把握也加了一成。
可是谁知,白不臻说明来意后,师兄弟二人顿时像是被一桶冷水浇个满头、满怀。
剑宗第一高手,华山第一高手风清扬师叔还健在,隐居在华山。这是好事,也是大喜事。
但是,他老人家却要求剑宗弟子放弃剑气之争。
封、成二人第一时间认为白不臻被岳不群收买了,来晃点他们。经白不臻再三说明,他二人才相信,确实是风师叔的传话。二人又怀疑风清扬是不是老糊涂了。
待听说风清扬身边有两名气宗弟子随侍左右,说是吕不鸣安排来伺候他老人家的,其实就是跟着他学习剑法,时间更是长达半年。其中还有岳不群的儿子。他老人家甚至有意要将独孤九剑传於其中一名气宗弟子。封不平和丛不弃二人的肺都快气炸了。若不是顾忌白不臻在场,二人都要大骂风清扬背叛剑宗,晚节不保。
那可是独孤九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