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不臻急切大喊:“宁师妹,剑下留情!”
宁中则听在耳中,又见到成不忧面露惊惶,不由得想起当年华山玉女峰上血流成河之惨景,心下一软,便将劲力收了三分。
面对宁中则无双无对的这一剑,成不忧已然准备闭目等死。可是眼见其剑势一缓,那里不知是宁中则手下留情,心下羞恼之下,悍勇之气大起。“堂堂剑宗男子汉,败於气宗的婆娘手里,活着还有什么味道。同归於尽吧!”
运起全身功力,矮胖的身体高高跃起,不顾中宫大开,抽剑下劈,剑势凶猛。宁中则这一剑刺中他的同时,他的长剑也将劈中宁中则。
宁中则遇变不惊,长剑一横,只听“嘡”的一声,两剑交接。成不忧借劲上跃,长剑直刺宁中则咽喉。剑势变化极快,宁中则不得不挺剑截其中路。这时成不忧长剑微收,空中侧身,如同一个大鸟跃过宁中则的头顶,突出长剑一掠,剑尖划向宁中则脖颈大动脉。
三式变化皆在空中,一气贯成,险之又险,快之又快,本是剑宗反败为胜的杀招。
宁中则只因一时心软,本是大占上风之势,却落得性命不保之局。
岳灵珊、高根明、白不臻等人齐声惊叫。而岳不群应救已是不及。眼见得宁中则便要死在这一剑下。
就在这要紧当头,场中一道青色身影突现,右手暴长抓住宁中则左臂,轻轻一带,将宁中则拉到自己身后。左手伸出两根手指稳稳地钳住成不忧的长剑。竟使成不忧的这一剑硬生生定在空中。
众人定睛一看,正是吕不鸣。
成不忧长剑被制,连连运功,要将长剑抽回。但是长剑如同生根一般,纹丝不动。
吕不鸣冷笑一声,手指轻抖,剑身颤动。成不忧握剑之手如受电击,立时脱手。
吕不鸣左臂向前一挺,剑柄撞在成不忧的天突穴上。
成不忧蹬蹬连退三步,仰面摔倒在地。
“我师姐已经留手,没想到成老师如此不要脸面。”吕不鸣冷笑说道。“杀你,在吕某看来,不过如杀只鸡一般。”
说着,吕不鸣左手中、食二指倒提长剑,轻轻一抖,成不忧的佩剑寸寸而断。
这一下,客厅之中,众人惊愕,一时悄无声息。
好一会儿,成不忧才慢慢坐起,脸无人色。才有弟子将他扶起,坐下。
“成老师,方才这一招,便是夺命连环三仙剑吧!”吕不鸣沉声说道。“果然是好犀利,好杀招。倒让吕某想起当年一件旧事!”
“十九年前,华山青柯坪,有剑宗弟子勾结魔教,偷袭华山派弟子,陆不用、梁不歧、卫不舍、羊不易四位师兄当场身死,吕某也身负重伤。今日吕某当面向剑宗各位求证此事。究竟是何人做出的勾结外人,背叛师门之事?”
“不可能!”封不平愤而否认。
“咳咳!姓吕的,你想灭我剑宗,也不要给我们扣上这个屎盆子。”成不忧也是硬气。
“岳师兄,此事当真?”白不臻十分慎重的看向岳不群。
“白师弟!本门气宗、剑宗之争,不过是派内争斗。关上门是自家人的事。而剑宗有人勾结魔教,却是欺师灭祖,背叛师门的大事。岳某不敢诳言。吕师弟在偷袭之中,大难不死。他对此事最是清楚。”岳不群面色沉重的说道。
面对众人,吕不鸣沉声将当年之事细细说来。虽然已经过了十九年,吕不鸣回想当年的情况,仿佛就在昨天。
“当日偷袭之人约有十七八人,武功来路各异,最后的两个高手更是竭力掩饰其武功家数。其他人我不敢确定,但是有一人必定是剑宗之人。陆不用师兄便是死在他的剑下。”
“你都说了,所有人都是蒙头掩面,你怎么确认是剑宗之人。 ”成不忧不服气的问道。
“陆师兄先是重创於剑宗的夺命连环三仙剑之下。且与其缠斗时,已经认出其人是谁。只是未及喊破其人姓名。我在夺路而逃之时,听得清清楚楚,陆师兄临死之前最后一句话就是:剑宗狗贼。因事关重大,我吕不鸣可指天立誓,绝无半句谎言。”
吕不鸣说完之后,客厅内顿时静了下来。
这时,岳不群突地开口道。“根明、白罗、陶钧、灵珊,华山七戒是什么?”
“华山七戒,首戒欺师灭祖,不敬尊长。二戒恃强欺弱,擅伤无辜。三戒奸淫好色,调戏妇女。四戒同门嫉妒,自相残杀。五戒见利忘义,偷窃财物。六戒骄傲自大,得罪同道。七戒滥交匪类,勾结妖邪。本门弟子,一体遵行。”高根明等四人齐声背诵。声音庄重,振聋发聩。厅内众人无不为之动容。
“众位,以为如何?”岳不群沉声问道。
封不平、白不臻、成不忧等人虽然被逐下华山。但是这些年来,无不以华山正宗自诩,无时无刻不想着重回华山,拨乱反正。自然是将华山七戒奉为圭臬,对弟子传人也是依照华山门规要求的。不光他们牢记於心,其弟子传人也是一体遵行。
岳不群祭出“华山七戒”这一招,就连脾气最暴躁的成不忧都默然了。
当年,他们也隐约听闻过华山弟子在山脚下被魔教偷袭,多人死伤的消息,还曾为之叹息感慨过。可是没有想到,其中竟然牵扯到剑宗弟子。
“视门规为无物,到底是谁?”三人面面相视,都在脑中翻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