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忱宴喉咙动了动。

他也很想这样接着睡下去的――如果他没有闻到自己身上刺鼻的酒气的话。

他扶住路梨的头， 轻轻把自己的胳膊从她头低下抽出来，然后蹑手蹑脚， 去浴室洗漱。

水柱打在身上， 冲忱宴抹了一把脸， 开始回忆昨天。

碰上了个比较难缠的客户，喝多了点酒，然后回家。

越往后记忆便越不连贯。

他原本是坐在沙发上醒神， 后来路梨拖着他的胳膊，把他拽到了卧室里。

冲忱宴看了一眼脏衣篮里自己的外套，知道是路梨给他脱下来的。

她把他放到床上后似乎还跟他说了些什么， 捏着他的耳朵。

他实在记不清说话的内容， 却能记得路梨说话时的语气，是十分小孩子气的威胁。

男人想到这里，脸上笑意明显。

至於路梨为什么睡在自己的怀里，他不去想太多。

冲忱宴洗完一身的酒气， 用毛巾揉着湿发从浴室里出来。

他发现路梨已经醒了，□□坐在床上， 正看着他，用一种以前没有过的复杂审视眼神。

路梨醒来时听到了淋浴间的水声，知道冲忱宴已经去洗澡了。

她看着出浴的冲忱宴，心里想的是他要是敢喝断片儿什么都记不起来的话，这日子也就不用过下去了。

她不是那种喜欢做好事不留名的人，她是一个做了好事必须要留名的人。

冲忱宴抆头发的动作顿了顿，对着路梨，说：“醒了？”

路梨敷衍地“嗯”了一声，继续等他说下去。

冲忱宴於是笑了笑，说：“谢谢。”

谢谢他贤惠的小妻子，昨晚没有把他撂在沙发上，而是把他弄回了卧室，还给他脱了衣服，抆了手脸。

路梨心中一朵小花砰地一下绽开。

她抬了抬下巴，装作举手之劳本宝宝一点不在乎的样子，下床，“嘁”了一声。

路过男人身边的时候，还不忘说了一句：“冲忱宴，你知不知道你的酒品真的很不好。”

冲忱宴微微皱眉：“嗯？”

路梨决定甩锅，反正他醉得七七八八记忆肯定不准，於是说：“你昨晚拉着我的手不让我走，我甩都甩不开，否则你以为我为什么会睡在你床上。”

冲忱宴似乎在犹豫：“是……吗？”

“当然是！”路梨语气似乎不容质疑。

冲忱宴：“对不起。”

“呵，不跟你计较。”路梨掀了掀头发，样子显得十分潇洒。

她并不擅长撒谎，一紧张起来，竟然连要跟他算帐表情包的事也给忘了。

冲忱宴对着写满心虚的路梨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