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
玄龙感激地点点头。
侯四说罢,抬头从林隙中望望天色,又说道:“不早了,回到前面去吧,我人白府的故事只有等到以后有机会再说了。”
之后,每天一样,金刚掌侯四在下午教他武功,吩咐他在黎明时练习,白天则仍在书房伺持三白老人祖孙,替白男调琴洗砚,陪三白老人下棋,散步。
白男年青气胜,经不住金刚拳侯四和玄龙二人有计画的诱激、赞捧,也偷偷地瞒着三白老人将白家绝学一点一滴地向玄龙灌输。
二个月之后,玄龙便已经由白男那儿学得了“降龙伏虎拳”的整套拳式。——玄龙也想尽方法,在不伤白男自尊心的原则下指点白男的棋艺,说一些白男未曾猎涉过的历史故事和名人掌故给他听。
两人相处日近。
白男似乎已经渐渐地遗忘了玄龙丑恶的外表。
三白老人见他俩能和睦相处,显得也很高兴。
冬天快过去了。
经过了两个月来金刚拳侯四和白男的悉心指点,玄龙艺业进步,身体已比先前更强壮魁梧,食量也是一天比一天增加。他自己的感觉是:耳聪目明,周身有劲,双臂有力,步履轻快。——他并不知道他已经踏上了,将成为武林一代青侠的第一段里程。
三白老人不时地在背后以一种惊讶中掺杂了得意的眼光朝他望着,微笑着。
三个月很快地过去了,——第二年的新春已经开始。
有一天,三白老人将金刚拳侯四、玄龙、白另三人一起叫到后院里,吩咐家人在院子里摆了四椅子,在和煦的阳光下,命各人围着他团团坐定。
各人坐定之后,三白老人轮流在每个人的脸上打量了两眼,然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慈蔼地对三人缓缓地说道:“你们三个,玄龙,男儿,还有你,侯四,我实在一个也离不开。自我那个不肖的儿子亡故以后,男儿就是我老朽的命。老朽所以能够活到现在,就是为了要亲眼看到男儿有个交代。——”
白男听了他爷的这几句,两眼一红,似乎有所感触,突然间掩面啜泣起来。
三白老人轻轻拍着白男的肩胛,轻声笑慰道:“哭哭啼啼,又不为了什么,不怕爷看着生气吗?”
白男抬起泪眼,嘟起小嘴,抱怨道:“好好地,爷偏说没来由的话,叫人听了怪不舒服的!”
说着,扑嗤一声,又笑了。
三白老人也跟着莞尔一笑。
玄尤甚感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