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〇
因为在众目睽睽之下,神拳柳迎风不便出声谢,只朝金刚掌侯四等人立处,以感激的眼光抱拳遥遥致意。
等大头乞儿回到金刚掌侯四身边,台上锣声三响,第一天的打擂时间便算结束。
侯四领着玄龙、白男、大头乞儿等三小,回到客栈。
回栈后,白男首先失望地道:“也没有什么好看嘛!”
玄龙却道:“假如我们不去,那个号称神拳的姓柳的岂不要坏在病罗汉的手里?”
白男瞪眼道:“天下尽多要管的事,眼不见为净,你能一桩一件都接下来么?”
玄龙正色道:“话不是这么说,不平事尽管多,管了一件总是少了一件。豪杰行道江湖,原本就是到处找事管的勾当,我辈练武之人,在任何情形之下,也不能说出眼不见为净这五个字,侯叔叔,你说对不对?”
侯四点点头。
白男心底虽然非常钦佩他师弟的襟怀和抱负,脸上却有点下不来,当下佯怒道:“行有尊卑长幼之序,师兄的话,不管有理无理,岂是你这个吊眼儿所驳得的?”
玄龙连忙恭身一揖,道:“一物一事,务令有方,义也。所谓之,合义之行,不容辞也。先公而后私,龙弟对师哥哥造才唐突之处,现在领受处分。”
白男大声道:“擂期尚有二日,擂期之内,你的行动应受我的管束,这个你依得了么?”
旁观者清。金刚掌侯四和大头乞儿一听便已明白白男此等说话的用意,均都莞尔而笑。
玄龙一时会不过意来,却答道:“师兄本有代师行令之权,体说二天,便是一辈子……玄龙也愿……所师哥哥的。”
玄龙说到末后,忽感心跳脸热,末句话任怎样也说不圆。白男闻言,脸上也是一红,现出一种似喜似恨,似愁似怨的神色。幸好大头乞儿正在向侯四请教一种掌法的变化,连带侯四也没有听清这几句,才使二人稍感安心。
一宿无话。
第二天清晨,金刚掌侯四向三小征询意见道:“今天还看打擂不去?”
玄龙和大头乞儿齐声喊去,白男却问道:“今天会比昨天热闹么?”
侯四笑道:“也许,依例打擂和唱戏差不多,压轴的多半在后面,今天是中间的一天,虽然不能绝顶精彩,但比昨天,多少总该要好些。再说,这儿是川陕两省入湘的要道,现在离处理一元经的武林大会也没有多少时日了,说不定有一二个赴会正好路过赶上,这是一种可遇而不可求的巧合,万一碰上了,岂不大有可观?”
白男经此一说,兴头又来了。不禁问道:“依侯四叔的看法,洞庭异叟今天会去么?”
侯四笑道:“谁也不敢打包票。不过,假如这紫脸老儿没有离开巴州,我想,他实在没有不露脸的道理。”
白男想了一想:“横竖也是闲着,那就去罢。”
说走就走,不一会,四人又已来到天象坡。
擂战刚刚开始。
孙立言方面,仍是那个神拳柳迎风。孙立功方面,今天第一个出面的,是个枯瘦的老人。
白男在看清台上二人之后,怨道:“孙立言方面,难道没有其他好手了么?怎么现来现去还是这个神拳鬼拳的?这家伙也真不知足,昨天要不是侯四叔和这位大头兄弟,早就丢人出丑定了,今天居然还敢露脸,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