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其中一人把玩着茶杯,略有不屑道:“花凌公真不把我千真派放在眼里?莫不是因何某辈分不够?”
原来与何浊清相谈的,乃是之前那个名叫华凌公的男子。
对於何浊清方才所说,他并没有多大反应,语气平淡道:“在下并无此意,何长老误会了。”
何浊清嗤笑道:“既如此,又为何不让我拿人。”
听到“拿人”二字,李潇湘二人身体一抖,互相看了看,皆是吃惊不已。
“何长老,我已说过,此船乃是芙珑岛所的,想要抓人,还需先问过我家岛主才可。”花凌公依旧平淡说道。
“啪!”
何浊清将杯子一扔,说道:“我既未听过芙珑岛,也不愿去见你家岛主,只要你许我将那二人带走,我千真派绝不与你为难,不然的话。”说道后面,何浊清只是冷笑。
闻言,李潇湘心中一紧,忽然想起了在双水城发生的惨事,不禁脊背发寒,只道这何浊清又要灭掉一个门派。
“何长老,我芙珑岛一向不过问江湖事,你今日之言,是想挑我两家纷争吗?”花凌公淡淡说道。
何浊清冷笑一声,并未答话。
花凌公沉声道:“其实,我芙珑岛对贵派近日所作所为,也是略有耳闻,不过我需提醒你,就如俗界李家不知荒界千真派那般,你千真派对於我芙珑岛也是知之甚少,不要妄想我芙珑岛是第二个李家,否则遭到灭门的,就是贵派了!”
听到花凌公如此犀利的话语,李潇湘心中大呼过瘾,想着终於有人替李家出口恶气了。
“咣当!”
何浊清猛地站起身,怒道:“哼,敢如此与我说话,你可要想清楚了,上一个这般说话之人已害死了整个氏族,你也想像他一般吗?”
花凌公淡淡回道:“何长老,在下人微言轻,不足道哉。不过若是我家岛主在此的话,想必你刚刚那句话还未完,她就要请你下船了。”
“好好好,好一张伶牙利嘴,看你这般能说会道,想必御道也不浅吧,可否让何某领教一番?”何浊清大笑道。
花凌公轻轻放下茶杯,说道:“在下无意与何长老交手,何况若是在此处打起来,万一伤了船身,那在下就无颜去见少岛主了。还请何长老稍安勿躁,待此船行至芙珑岛,在下定会向岛主陈说此事,你看可好?”
何浊清不以为然,诡笑道:“我看不好吧?若此时不动手,这船便要行至海上,那时何某可真就是有去无回了。你们说呢,外面那两个小鬼!”
李潇湘二人大惊,登时向一旁跑去。
可就在二人转身之际,船舱内突然发出一声巨响,瞬间炸裂开来。何浊清随即窜出,伸手朝二人抓去。
二人慌不择路,大叫着跑向草垛。
就在这时,草垛中猛地蹿出一道身影,挡在何浊清面前,正是那个畜人。
何浊清没料到会有这一遭,惊讶之余,嘴角暗笑,掌心一晃,将那畜人掼向身后的华凌公。
花凌公面色如常,轻描淡写便将畜人接住,说道:“何长老,你如此做法,就不怕失了御家身份?”
何浊清顿住身形,回头笑道:“莫要心急,等我将这两个小子绑了,就来取你性命,到时看你还说何!”
“哈!”
何浊清一声大喝,朝李潇湘二人冲来。
二人急忙向后退去,却脚下一滑,跌在了草垛上。
眼看便要被抓住,二人吓得紧紧闭上了双眼,不敢面对眼前之事。
可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何浊清捉来,睁眼一看,却发现何浊清已不在原地,而是与花凌公对阵於船头。
只见何浊清双臂前挥,一只泛着赤光鹰首赫然出现在胸前,御气化作万条丝带,环绕全身。接着身体大震,鹰首猛然飞出,破空而上,一声长啸,化为满天飞羽,附於身后,霞光一闪,融入体内。
“看招!”
何浊清大喝,腋下双翼乍现,脚下用力,飞身跃上桅杆,双翼闪动,似有消失迹象。随即身体前倾,翼光再次大盛,俯身冲下,手中同时生出数片飞羽,被他齐齐甩下,夹带着轰鸣与赤粉之焰,砸向花凌公。
花凌公面无惧色,瞟了一眼脚下船板,而后望向天空,长袖轻舞,冷风乱流,将袭来飞羽尽数弹至周围湖水中。
飞羽刚一入水,便发出爆响,激起数丈高的浪花,将行使在湖中的沙船打得摇摆不定,上下沉浮。
何浊清眼看招式被轻松化解,面有难色,身体在空中轻转,躲开花凌公,落於船身处。接着双臂后侧燃起两条橙红火焰,火势凶猛,渐渐变为鹰羽之姿,对准花凌公同时挥去。
火势瞬间大涨,化为大片火海,铺天盖地将花凌公困於其中。
何浊清竖眉瞪目,张狂叫道:“此时求饶为时不晚!”
花凌公面色平静, 冷冷盯着何浊清,并理会他的威胁。
见状,何浊清气得须发凌舞,双臂陡然发力,催动火海将花凌公湮没其中。
何浊清尖声大笑,神色中充满讥讽之意,双肩一震,橙红之焰又盛了一成,将整个船头都燃着起来,烈火借着风势,逐渐烧到了帆布之上,看这架势,只怕用不得多时,整艘船便会葬身火海。
突然,一声琴音响起,火海凌空破出一道缺口,花凌公站在其中,面如寒水,伴着周围烈焰,好似天人一般。
长袖前挥,一股寒风急速吹向何浊清,寒风阴冷,仿若冥府戾气,伴有鬼嚎之声。
何浊清眉头一紧,心下念道:‘此招诡异,不可不躲。’
只见他双臂如飞鸟振翅,连挥数次,身体无风自转,脚下一声碎木之响,随即跳脱开去。
而后寒风呼啸而过,将地上留下一条长长冰道。
何浊清心中大惊,实有后怕,想着若自己方才未躲,怕是此时已被那寒风冻为冰人,就算自己催动火焰奋力抵挡,也逃脱不了被冻伤之险。
当下对於花凌公御道修为感到深深忌惮。
这时,花凌公踏冰而出,身后一名布衣老者携琴走来。那老者鹤发童颜,宽额长脸,皮肤蜡黄,身材瘦高,捻着胡须,幸灾乐祸道:“花郎,这下余小妹可真真饶你不得啦,哈哈哈哈!”
花凌公见老者这般说,面生喜色,难得笑出了声,说道:
“先生,看来我得亲自去趟玄虚观,当面与岛主陪不是了,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