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潇湘道:“不错,我来给你引荐,这位是与我一同前来的随从,姓锺名礼。这位姑娘姓焦,芳名露浓,我二人此前并不相识,乃是到了军中之后才熟络的。”
李宗见自家少爷对此人颇为客气,不敢怠慢,拱手道:“见过,见过。”
焦露浓也是微微颔首,报以盈笑。
李潇湘随后看向李宗二人,又道:“这位是——”心想:‘小木子无名无姓,这该如何介绍?’
小木子随即说道:“在下无名无姓,外号小木子,二位只管如此叫我好了。”说完看向焦露浓,又道:“原来肖大哥就是为了姑娘才得罪龚家少爷的,当真是国色天香,出水芙蓉。如此,倒也不枉肖大哥一番维护,得罪权贵了。”
焦露浓脸色一红,俯身说道:“小妹幸得二位大哥相护,此番恩德,今生无以为报。”
李潇湘急忙扶起焦露浓,说道:“我们不是说好不言谢的吗,再说此事又不怪姑娘,是那龚——”
“是那龚什么啊?”旁边一人突然问道。
李潇湘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扭头看去,来人正是龚禩。
龚禩面带愠色,行至李潇湘近前。身后仍旧跟着几名御家小姐,潘富年自然也在其中。瞥了一眼李潇湘,随后看向焦露浓,满眼厌恶的道:“你这小婊子,本少爷抬举你,你却不识好歹,非要去那千畜营。”
说话间已闻到焦露浓身上异味,脸色顿时一阵抽搐,急忙取出折扇,挡在了面前,斥道:“本少爷真是瞎了眼,竟会看上你这个骚娘们,快快滚出锦营,本少爷尊贵之躯,可受不得你这畜牲气味!”说完挥了挥折扇,随即走来两名女御师,伸手便要将焦露浓驱离此处。
李宗大步一跨,挡在焦露浓身前,喝道:“我看谁敢!”
两名女御师见李宗身材健硕,怒目横视,竟都不敢上前。
龚禩骂道:“你这畜牲,居然敢违拗本少爷!”
李宗冷冷说道:“我等是奉命来此,没想到你却这般无礼,竟要驱赶我们,你可还将军令放在眼里吗?”
龚禩不以为然,说道:“呵呵,没想到如今连畜生都敢发号施令了!告诉你,本少爷可是姓龚,就算违抗军令,也没人敢拿我如何。”说完看向那两名女御师,高声喊道:“把这贱人给本少爷撵走,莫要让我再看到她!”
小木子见事情不妙,急忙上前劝道:“龚少爷,如此恐怕不妥吧?此处乃是中军大帐,万一被盟主瞧见,必然会去找龚族长,你可希望此事被令尊得知?”
龚禩听后,略显犹豫,说道:“哼,就算我父得知,他也定会同意我这做法的,此等自甘堕落之人,就该驱离军中。不然我世族之尊荣,可是要被这帮人给丢尽了。肃家姐妹,给我动手!”
肃家姐妹得到命令,娇声应道:“龚少爷有令,你这小贱人还不快滚!”
焦露浓一脸委屈,却仍自倔强不服,身子向后一退,高声喝道:“别碰我!”
李宗展开双臂,将肃家姐妹拦在身前,低声说道:“二位姑娘若再敢往前走一步,可别怪在下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龚禩喝道:“你这畜牲,三番五次与我作对。潘富年,给我好好教训他!”
潘富年缓步走出,周身御气喷涌环绕,气势逼人。
李潇湘见状,顿时血脉倒转,心想:‘此人每次出手都像是在搏命一般,却不辨是非,只知听命於龚禩,早晚会闹出事端。我且煞煞他的威风,让那龚禩不敢再随意欺辱别人。’随后又想:‘也不知这潘富年御道如何,以我之修为,能不能做他的对手。’心中却是先没了底气。随即横过身子,挡在潘富年面前,说道:“且慢,你这般气势,可是会伤人性命的!”
潘富年盯着李潇湘,淡淡说道:“不伤人性命,又如何算得上教训,不吃点苦口,又如何使人长得了记性?”
李潇湘知道此人难以劝说,也就不再多言,催动体内御气,只待潘富年先动手,自己便立即注魂。
此刻周围之人也发现一旁气氛不对,纷纷围了过来。见场中有御师私斗,竟都看起了热闹,无一人上前劝阻,反倒在旁起哄,唯恐事情不乱。
小木子叹了一声,对龚禩说道:“龚少爷,此事已然闹大,还请你好自为之吧!”随后又对李潇湘说道:“肖大哥,能否请你先行住手,今日是大军开拔之日,若是事情闹僵起来,只怕你在这军中也是难以立足了。”
龚禩道:“怕个甚,本少爷可是龚家大少爷,谁敢动我?”随即朝潘富年喊道:“潘富年,你只管动手,有本少在此,我看谁敢说三道四!”
小木子道:“龚少爷,此处乃是军中,不是你龚家大院,你这般做法,丢的可是你龚家的脸面。何况祭天大典就在眼前,你若命人在此刻动起手来,就算是龚族长,也定保你不得!”
龚禩听后,瞬间回过神来,知道小木子所言不假。但此刻周围已聚满了人,若是收回命令,岂不颜面尽失,遂把心一横,想道:‘管他呢,我龚家与四大家族可是世交,连此次结盟所需粮草,也是我龚家花银子买的,我教训几个畜牲,又有何妨!’随即朝潘富年喊道:“潘富年,还不快动手!”
李潇湘听到小木子话后,也是冷静了不少,有意与潘富年罢手,心想:‘又是余毒,害我这般冲动。此毒不解,早晚是个隐患。’正要开口化解纷争,忽然面前掌风扑近,来势极快,不容他闪躲。
“呔!”李潇湘轻喝一声,双臂上冲,挡在了面前。
只听一声闷响,李潇湘倒退而出,衣袖上兀自冒起青烟,看来这一掌打得着实不轻。
李潇湘双臂发麻,未等缓和,潘富年又已欺近身来,双掌分上下打来,掌中御气作锥,一刺面门,一刺下腹。
李潇湘略微吃惊,心想:‘这潘富年御道不浅,不在那名千真派门人之下,却怎会做了龚家的打手?’转念又想:‘怕也是为了龚家的银子吧!’随即踢出左腿,格开潘富年右掌,双臂则从胁下探出,一个明月高捧,又将潘富年左掌托起。随后身子猛然前倾,同时双掌收回,祭出岩常,掌变石拳,垂向潘富年胸口。
潘富年脸上略微变色,急忙向后闪去,但李潇湘来势极快,双拳已然攻至,情急之下,潘富年只好将双锥回刺,与石拳对至一处。
只听一声轻喝,李潇湘石拳碎作数块,散落於地,但并未受伤。而潘富年却因硬接了方才那招,胸口兀自气息不匀,经过几番调息后,才略有好转。
对於李潇湘这身修为,潘富年倍感惊讶,短暂冲疑后,问道:“不知阁下师从何人?”
李潇湘揉着发麻的双臂,说道:“在下这身御道乃是自学而来,并未拜过师门,又哪里说得师从何人啊?”
潘富年淡淡笑道:“胡扯!”说完双掌轻晃,再次朝李潇湘打去。
李潇湘於拳脚功夫所学甚多,早已是出类拔萃。若抛开御道来算,只怕在武功招式上,已是登峰造极了。虽说如此,他却对方怀熹所授卦拳情有独锺。
这卦拳乃是北玄基础拳法,但其精奥之处,却是变幻无穷。若是普通人使出,只有强身健体之效,若是御道高手使出,其拳法招式灵活多变,很难有人能招架得住,更别说深得师兄师姐真传的李潇湘了。
潘富年一掌当头劈下,李潇湘看准来路,使出了卦拳中的守式——悬松流云,同时将御气带入招式之中,让这套守式变得更加牢固。
潘富年从未见过这种拳法,惊讶之余,加大了掌中力道。
而这卦拳乃是守中带攻,攻中带守,攻守结合的招式。李潇湘在准备接这一掌的同时,便已准备好了下一道攻式。
只见李潇湘使出悬松流云,轻松化解了潘富年的劈掌。 潘富年正欲反掌回勾,而李潇湘的攻式却早他一步,提前使了出来,这一招乃是攻式——飞云踏松。
李潇湘双肩微沉,单脚向前猛踏,身形一转,以侧肩撞向潘富年。
潘富年仗着自己经验老道,一开始还有些小瞧李潇湘。后来双锥对石拳,自己竟吃了一亏,已是大大生疑。此刻见李潇湘又使出了从未见过的拳法,更是惊讶不已,正欲收掌回挡,却已是来不及了。
李潇湘也是因突发奇招,潘富年反应不及之故,才能占得先手,不然绝不会这般轻松。
眼见潘富年便要被李潇湘重重撞飞,而这一撞,就算不让他口吐鲜血,也定会受了内伤。
见此情形,周围不少人都惊叫了起来。李宗听到惊叫之声,心中大急,两三下便摆脱了肃家姐妹,随即朝李潇湘看去,准备上前帮忙。
小木子则躲在一旁,将二人的打斗尽数看在眼里。又见李潇湘御道超凡,非军中之人所能相比,不觉惊喜交加,暗自点了点头,心中叹道:‘真乃天助我也!’
就在此时,场外一声大喝,随即飞来一人,一手拨开潘富年,另一手则横於胸前,抵住了李潇湘的招式,但也被撞得向后退去,踉跄了几步,才稳住身子。
李潇湘大惊,连忙收回招式,心想:‘此人御道了得,我这一撞实是用满了七成功力,他却仅凭御气之力便接住了此招,想必其境界已到了形御潜觉,厉害,厉害!’
那人回正身形,看了看左右,随后抱拳笑道:
“二位快请住手,莫要再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