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八宝斋帮主朵慈。
只见他左手拿着一个玉瓷酒壶,右手拿着一只不知从何处偷来的烤羊腿,正望着李潇湘,大快朵颐。
闻言,也是一怔,问道:“呦,没想到你还认得老夫,难不成你是八宝斋的人?”
因李潇湘满脸刺青,朵慈并未将他认出。又因当年亲眼目睹李潇湘坠崖,朵慈只道他已葬身谷底,根本想不到他还活着。
李潇湘心中百感交集,脱口而出道:“是我啊,我是若水!”
朵慈听后险些将羊腿丢掉,一张苍老的脸上尽是难以置信,结巴道:“你、你、你说自己是何人?”
李潇湘早已热泪盈眶,再次说道:“我是若水啊,我没死,我活下来了!”
朵慈闻言,顿时老泪纵横,也顾不得手上的油腻,直接将李潇湘抱在了怀中,哭笑道:“不错,是若水小友,是若水小友!瑶金圣姥,四皇天尊保佑,真叫若水小友死而复生,幸甚,幸甚!”
随后领着李潇湘来到一处大树下,问起了这些年他的遭遇。
李潇湘便将坠崖之后的事,与朵慈前前后后仔细说了一遍,还说了自己带领众人修炼探魂听指,问朵慈是否介意。
朵慈听后大笑道:“这可是天大的好事,老头子怎会介意。不知你那小妹现在何处,老头子很想见见她。”
李潇湘道:“老朵儿放心,我让人带她去八宝斋了,等你回去之后,便能见到她。”
朵慈道:“”嗯,回去之后老夫定要收她为徒,好好调教调教她。”
李潇湘道:“没准她的指法已远超老朵儿也说不定呢!”
朵慈笑道:“哈哈,那老头子岂不是要拜她为师了!”
李潇湘问道:“不知老朵儿怎会来这云农山?”
朵慈嗔道:“你这小子,到现在还不知老头子的脾气!遇到这等趣事,老子怎能不来凑凑热闹?”
李潇湘笑道:“是晚辈一时疏忽,竟忘了还有吟武论道这回事。”
朵慈问道:“我见你之前郁郁寡欢,可是遇到了难事?难不成是人家不让你上山,你生气了?”
李潇湘摇了摇头,将灵姑阙和邢有为殒命九霞山的事说与朵慈。
朵慈听后叹道:“唉,当年你坠崖后,老夫已是心灰意冷,正打算下山时,却见云农门众人跪坐在一处,兀自哀嚎不止,上前一看,才知灵姑掌门已经殒命,而邢掌门也是奄奄一息。老夫本打算将他救活,可他伤势实在太重,还未等老夫出手,便已气绝。临死之前曾交代门下弟子,不要怨恨你李家,需尽快选出掌门,处理灵姑阙的身后事宜。不过好在无异那小子活了下来,当他知晓之事后,便立志发愤图强,最终做了云农门副掌门。至於你所担心的事,完全没有必要,云农门遵从邢掌门的遗令,从来没有记恨过李家,反倒因为没能救下你而心怀愧疚。此番知道你还活着,定会高兴不已。你只管山上,其他的不必担心。”
虽说如此,可李潇湘还是觉得对不起两位掌门,打算上到云农山后,好好为两人祭拜一番,於是问道:“可我身无分文,如何上得云农山?”
朵慈嗔道:“你这榆木脑袋,那人说让你交银子你就交啊!”
李潇湘一怔,问道:“老朵儿的意思是说,要将他二人打晕,然后再上山?”
朵慈白了他一眼,说道:“你小子修炼御道时不是挺聪明的吗, 怎的遇到此事就变得这般木讷,你不会从小路上山啊?”
李潇湘道:“此事晚辈也曾想过,但这云农山雾气重重,山道异常险阻,就这般贸然闯山,只怕还未到山腰,便要先迷路了,如何能走得小道?”
朵慈道:“若水小友可是忘了,老头子当年就是在这云农山观人对弈,才被捉去充军的。此番再来闯山,自是轻车熟路!”
李潇湘这才回过神来,笑道:“是啊,我竟把此事忘了,老朵儿连皇宫都敢闯,区区一个云农山,定也是不在话下!事不宜冲,我们这就上山吧,再晚天就要黑了。”
朵慈摆手道:“不急,不急,等老头子把这羊腿啃完再说!”
李潇湘哪里能等他,随即扯下一大块羊肉,便往嘴里塞去,边嚼边道:“这么大块羊腿你得吃到何时,不如我来帮你吧!还有那壶酒,也给我尝尝!”
朵慈拦他不及,直接将双手藏到身后,破口骂道:“你这臭小子,居然敢抢老夫的东西,你可别忘了,你还欠我一顿酒水呢!哎,你怎么还抢啊,老夫这羊腿都被你扯得只剩一半了!”
李潇湘根本不去理会,说道:“好兄弟嘛,自然是要有福同享,正好我也饿了,就拿你这羊腿来充饥!”
若此刻有人经过,便会发现大树之下,这一老一小正为了只羊腿扭打在一处,看样子颇为滑稽。而男子全然不顾及老者的辈分,直接攥住羊腿,大口啃食起来。老者则叫苦不迭,神色十分心疼,摇头念道:
“唉,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