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不知多久,李潇湘渐渐苏醒过来,口中一阵呢喃,似是喊灵姑柔的名字。
闻声,身旁之人顿时一喜,俯身趴到床前,问道:“李公子,你终於醒了,感觉如何?”
李潇湘模模糊糊听到身旁有人呼喊,不觉一惊,立即催动御气,抓向那人的喉咙,喝道:“我杀了!”
门外之人见状,纷纷抢进屋中,欲将那人救下。
“不可,都给我退下,退下!”那人喝阻道,随即看向李潇湘,笑道:“李公子,无事了,无事了,这里没人要害你,你不用害怕!”
李潇湘喘着粗气,全身冷汗直下,隔了好久才看清那人的长相,不禁一怔,急忙将手松开,问道:“黄大哥,怎么会是你?”
那人将李潇湘扶回床上,说道:“说来也真是巧,我们原本在岸边装船,打算出海去往条国,谁知好好的河水突然变成了红色,这下可把伙计们吓坏了,我们顺着血水寻找,竟发现一人飘在河道中央,若不将其救下,定会被冲进大海。於是几名水性好的船夫便跳入河中,将那人救上了岸,谁知竟是你老弟。我们见你一身伤,只怕是危在旦夕,索性将你带上了船,找了郎中给你医治,但船上条件有限,只能帮你包扎住伤口,若说将你救活,却是毫无把握。还好你福大命大,昏迷了三日,总算醒了过来!”
这人便是之前李潇湘曾救过的那伙商队的头领,姓黄,名晟,如今已近五十,相貌富贵,大腹便便,十足的商贾模样。但为人随和,对手下很好,这些人都愿为他卖命,即使路途艰辛,也无一人弃他而去。
闻言,李潇湘惊讶道:“条国,你们要去条国?”因为太过激动,伤口又迸裂不少,随即一阵猛咳。
黄晟命人取水过来,与他服下后,说道:“之前未与李公子说明,我们此番所运货物,乃是条国所需的茶叶、瓷器、丝绸等物,只有庆州路途最近。但眼下世道不太平,我们也是准备了好久,才决定出海的。没想到还未开船,便遇到了你老弟,你之前帮了我等大忙,我等怎能见死不救,只是扰乱了公子行程,还望公子赎罪。”
李潇湘摇头道:“哪里,若无你等,只怕我早已葬身大海了,要说感谢,理应我感谢诸位才是!”心道:‘原来那日我跌下山崖,是落到了河水中,之后便顺着水流,一路飘到了入海口。说来还真要感谢老天,没有让我直接摔死。’说着便要起身谢礼。
众人都十分感激他,哪里能让他以伤病之躯行礼,於是纷纷推辞,劝他赶紧躺下。
李潇湘也是实在没了力气,笑道:“那就容在下失礼了。”随后看向黄晟,问道:“黄大哥,听你方才所言,我已经昏迷了三日吗?”
黄晟道:“不错,算上今天,已经是第四日了。”说着顿了顿声,脸上略显难色,问道:“有句话,黄某不知当问不当问?”
李潇湘道:“黄大哥是想知道我这身伤是如何得的吧?”
黄晟点了点头,其余众人也都凑了过来。
李潇湘淡淡一笑,便将之前发生的事与众人简单说了一遍,他们都不是御师,其中好多地方李潇湘便一笔带过了。
众人听后,自是义愤填膺,都在说那些名门大派太也仗势欺人,只怕日后的天下还将更乱。
李潇湘只是附和着笑了笑,并不愿多说,心想:‘也不知灵妹和梦觉如何了,虽说我此行目的与黄大哥他们相同,但就这般走了,只怕要让她二人担心。尤其是灵妹,见我不辞而别,定会想方设法去寻我,一旦寻不到,怕是会认为我死了。我与她有过誓言,万一她想不开自寻短见,那我岂不是对不起灵姑前辈和白伯母。不行,我得赶快回去。’於是问道:“黄大哥, 此次去往条国,不知要用多少时日,几时才能回来?”
黄晟道:“此次去往条国,光是这路上一来一回,就要两个月之久,这还不算到了条国要置办货物,与当地商贾买卖,怎么的也得半年之后才能回来。公子可是有急事要办?”
李潇湘闻言,心中顿时一凉,暗自念道:‘半年?只怕半年后连梦觉都当我死了!她二人都是我挚爱的女子,我不能让她们失望。’随即又问道:“黄大哥,那到了条国之后,可有回来的商船?”
黄晟面有难色,说道:“有是有,不过——”
“不过什么?”李潇湘急忙问道。
黄晟道:“不过那条国从不许本国商船随意出海,就连渔船也一样。想要出海贸易,非得持有女皇颁给的令牌不可。而持有这些令牌的,不是皇亲国戚,就是世族权贵,你想让他们带你回到大安,那可真是难如登天,何况你还不是条国人,他们就更不会理睬你了,不将捉去坐牢,已经算是万幸了。”
李潇湘听后一筹莫展,念道:“这该如何是好,我娘子和小妹还在安国等我,我怕回去晚了,她们会想不开,自寻短见。”
黄晟道:“公子莫急,如我方才所言,只要能得到女皇颁给的令牌,你就能寻条船出海了。以你御师的身份,想必他们定会对你另眼相看,到时赏你一块令牌,也不是没可能的。”
李潇湘闻言大喜,不顾所受重伤,一把拽住黄晟的衣袖,问道:
“黄大哥说的可是真的,凭我御师的身份,当真能见到女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