熠羽焚天殡,凤鸣啸南津。
李潇湘死死盯着面前的女子,直到她放下手掌,才缓缓问道:“能否请陛下取出御息石,让我看一眼你的弦图?”
女皇没有理会他,直接转过身去,说道:“我累了,有什么话明日再说吧!”
而李潇湘并未离开,倚身在榻前,问道:“我有一个故事,想要讲给陛下听,不知陛下可有兴趣?”
女皇道:“没有,我不想,你也不许讲。”
李潇湘笑了笑,随后便将此前的种种过往,与女皇仔仔细细的讲了一遍。
女皇就这般听着,却未出言阻拦。
直到黎明时分,李潇湘才将自己的故事讲完。
“大致就是如此了,在下并非什么奸细,到访条国实属不得以,还望陛下赐我一道令牌,让我返回大安,去见娘子和小妹。”
女皇听后叹了一声,随即说道:“你的故事讲完了,我的却还未讲呢!”
“在下愿洗耳恭听。”
女皇笑道:“你想听啊?我还偏不讲呢,谁让你在我面前说那姓余的美丽,我心中不悦,哄也哄不好了!”
李潇湘无奈摇首,说道:“在下不会哄人,只怕是越哄越遭。陛下既如此说,倒是解了我心头之难。”
女皇听后娇哼一声,反手勒住他的脖颈,嗔道:“不行,你现在就得哄我,此刻就得哄我,哄不好我,我便不告诉你我是谁,也不告诉你该如何救醒绝狼!”
李潇湘被他勒得喘不过气,双手不停拍打着她的臂膀,沙哑道:“好,在下、在下一定想方设法哄陛下开心,还请、还请陛下松开臂膀!”
女皇得意道:“我不,我就要你这样哄我!”
李潇湘不敢违拗她,便说了一大堆好话,到了最后,已是累得口干舌燥,感觉将此生所有违心的话都说尽了一般。
可女皇仍旧不满意,撇嘴道:“哼,花言巧语,没一句是真心话。快说,你是如何骗灵姑妹子上当的?”
李潇湘苦笑道:“在下方才都已经说了,陛下为何还要问我?”
女皇道:“谁知你哪句是真那句是假,我又没有亲眼见到。”
经过一晚的接触,李潇湘已经知晓她的性子,知她爱耍脾气,蛮不讲理,喜好整人,见她这般说,也懒得再去解释,随即掰开她的手臂,说道:“陛下不愿说就算了,我自会去找其他九御。”
这女皇生气起来就像个女童一般,两侧脸颊涨得通红,哪里还有一点人君之相,没好气道:“走吧,走吧,没有我的令牌,我看你往哪走!”
李潇湘实在是拿她没办法,叹了一声,寻了一把椅子,念道:“我还道九御都会像前辈和鸣豹那般,却没想到还有你这样不讲道理的御兽。”
女皇从榻上缓缓爬起,笑道:“嘿嘿,我就是不讲道理,你能拿我如何!你还没见到无情呢,那家伙更难伺候,只怕会一剑将你斩了也说不定!”
李潇湘长舒了一口气,摇头道:“唉,看来这聚齐九御比我想的还要难上许多,也不知当年千回上人是如何将你们制服的!”
女皇道:“听你这意思,是想让我做你的御兽喽?此事我得与你提前说好,我是不会做你的御兽的,就算你是御魄之体也不行。做了御兽,我就得与你到处奔波,还要担得性命之险,哪里有做女皇来得自在!”说完偷瞄了一眼李潇湘,以为他会来哀求自己,谁知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好像根本没拿自己当回事,
不禁一阵失落,干咳两声后,又故作清高的道:“除非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李潇湘此时已是累得身心俱疲,四仰八叉的躺在椅子上。闻言,把头耷拉向侧面,问道:“什么条件?”
女皇随即从身后取出一本书,扔给了李潇湘,说道:“帮我一个忙!”
李潇湘低头看去,乃是郑怀雯送给自己的那本关於御符的书,心中一时不解,问道:“这是何意?”
女皇道:“想要我做你的御兽,你还得先说服另一只九御才可。”
“此处还有九御,他在哪?”李潇湘急忙问道。
女皇指了指西方,说道:“就在那淆海之渊。”
李潇湘随即恍然,说道:“如此说来,你是想让我制成御符,再凭借此符去海中寻找另一名九御吧?”
女皇笑道:“看你一副木讷的样子,反应倒是挺快,不错,我正是此意。”
李潇湘思虑了一番,随后摇头道:“不成,若等我制成御符,再下海寻人,不知又要耽搁多少时日。我已经让灵妹等得很久了,不能再让她对我失望。这寻找九御一事,还是等我见到灵妹后再说吧。”
“那你不想救绝狼了?”
李潇湘沉声应道:“怎会不想。”说着俯身拜了下去,叩首道:“事出有因,我不得不尽快赶回大安,还请陛下念在同是九御的份上,助我救醒前辈,大恩大德,若水没齿难忘。”
女皇道:“不是我不肯帮你,只是凭我一人之力,是无法唤醒绝狼的,这也是我为何要你下海的原因。不过我也不会逼你,如何抉择,你自己考虑清楚吧。”
李潇湘顿时陷入两难之中,心道:‘唉,人世间为何总有这么多选择啊,若万事都只有一种解决之道,那该多好。’
之后二人未再说话,女皇躺在榻上,兀自睡了过去。李潇湘则跪在榻前,思前想后。直至正午时分,有宫女送来御膳,李潇湘才忽然起身,却吓了宫女一跳,险些将饭菜掀翻在地。
“承诺又先后,恩德有大小,前辈帮我在先,我理应先将前辈唤醒。即使灵妹知道,她也会同意我这做法的。至於对她的亏欠,我此生注定无法还清,只有来世再报了。”李潇湘高声说道,随即面向西方,再次叩首道:“灵姑前辈,白伯母,若水怕是要食言了,待我死后,定会当面去给二老赔罪!”说着连磕了三记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