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蹭”的一声清脆鸣响,宋十八抽出一把长剑,指着独孤涛:“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我皱眉,但不觉得担心,心里笃定宋十八一定不会杀了他。
那胖小伙这时却忽然上前,扬起一脚便踹在独孤涛背上。
看得出力道很重,独孤涛却依然纹丝不动,坐如锺鼎。
“我家老大在跟你说话!”胖小伙叫道。
话音未落,便听宋十八更大声的怒道:“你干嘛踹他!”
“他,他怎么就不能踹了?”胖小伙有些懵逼的反问。
“他,”宋十八指着独孤涛,严肃道,“他是老子的,只准老子打他。”
“这不成,”胖小伙有些恼,“老大,他可把我害惨了!你不知道我前段时间在牢里过的多惨!”
“惨?”宋十八拿剑身拍他的肚腩和后背,“都肥的可以当猪宰了,还惨,老子以为你出来得瘦个三四圈,没想还给我胖了一大坨!给老子绕山坡跑圈去!”
“现,现在?”
“快滚!”宋十八踹他。
胖小伙扁嘴,很是委屈,但也很听话,转身离开了。
宋十八收回目光,看向独孤涛。
独孤涛没再看远处,抬眸和她对上视线。
一个凶狠。
一个幽静。
良久,宋十八眉梢一挑:“独孤涛,不出半个月,我定让你哭着跪在我跟前!”
我以为独孤涛会继续装聋作哑,却未想,他倏然一笑:“你为何认为你还有半个月可活?”
“哦?”宋十八蹲回下来,看着独孤涛,“那我们就赌一赌?”
“你想怎么赌?”
“若半个月,你没有哭着跪在我跟前,我自断右臂。若我半个月后还活着,你又当如何?”
“左臂,”独孤涛说道,“右臂我要写字。”
“成交!”宋十八也一笑,意气风发,“你输定了!”
休息半日,他们起身继续赶路。
我们没有跟的太紧,待他们走光后才慢悠悠跟上。
宋十八他们走的不是官道,一路几乎没有人烟,只有野径云翻和山峦叠翠。
但也因为如此,所行之路长且陡峭,竟然走了数日。
相比於之前扮作老头子跑出来,独自赶路,心绪沉重,如今这一趟走来,说不出的轻松与惬意。
那时腿走酸了要休息,现在是被背闲了,需要走路来活动活动筋骨。
杨修夷说他喜欢背我,喜欢被我搂着和贴着,我总觉得,杨修夷现在说的话,每一个字都比桂花糖来的还要甜。
我们不近不远的跟在后面,几日下来,饿了有野味,馋了有糖果。
杨修夷烤野兔子的本领实乃一绝,我一顿能吃掉整整一只,还有烤鱼和野山鸡,以及他去摘来的新鲜水果。
等他们休息时,我们才会去他们附近藏身。
宋十八成天都会找独孤涛骂骂咧咧。
有时闲着没事,我会强拉着要和杨修夷打赌,赌独孤涛今天会不会理她,赌宋十八什么时候来给他送吃的,赌宋十八会不会打他。
越到后面,宋十八脾气越好,许是已被独孤涛这千年不变的古井脸打败。
独孤涛的双手几日前就被解开了,行动也自由不少,他们停下休息时,他常常独自坐在一边,或眺望远山,或静静沉思。
通常这种情况下,宋十八没多久就会出现,插科打诨,嬉笑怒骂,虽然常常是对牛弹琴,鸡同鸭讲。
五日后,我们跟在他们后边,终於抵达陷活岭。
与我想象中的贼窝盗窟相去甚远,极广袤的山群,峰岭绵延起伏着,绿树浓荫掩映,莺飞草长。
一条宽阔大河自高山而下,滔滔奔流,沿岸石子映着水色艳阳,光华夺目。
跨过溪流往上,我终於明白他们所说的地势复杂了。
我寻石头,想摆石阵去找独孤涛,杨修夷拉住我,说不必。
他在附近寻了圈,找到了独孤涛留下的一叶暗记。
“这是留给我们的吗?”我问道。
“是留给他自己的,”杨修夷将暗记放回去,说道,“他应该准备要逃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