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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事实上, 颜冬青头几天就打探到在哪领了, 只是没寻到合适借口,直到傅向前提没药那会儿,颜冬青才灵机一动, 要带傅冉去妇科。

傅冉月事来的那几天,是有些肚痛, 只是比较轻, 躺着休息一会儿就能好,还没到吃药的地步,但傅冉是个医从性很好的人, 医生让怎么吃,她就听话的怎么吃。

结果被颜冬青拦下。

「是药三分毒, 我们试试别的办法也行。」颜冬青不大自在的补充:「不通则痛,通则不痛,医生的意思是让我们先疏通, 疏通之后如果还痛, 再吃药不晚。」

傅冉被他的「不通则痛,通则不痛」绕晕了, 傻乎乎的问:「那要怎么通啊。」

光天化日, 朗朗干坤,万岁也害羞了, 以为傅冉是故意的,绯红着脸,薄唇轻启, 吐出两个字:「流氓。」

傅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低头看看那包生计用品,渐渐就明白了怎么个疏通法,呐呐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回可要如您意了。」

颜冬青心道,他又不是神,如何得来全不费功夫,明明是费了很大功夫才探到来源处。

当然,万岁肯定不会承认。

时下的计生用品免费发放,但需要医生开处方从取药窗口拿,因为上头鼓励白天干活,晚上关灯造娃,对计生用品这块宣传力度不够,好些人都不知道从哪弄这玩意儿。

回到家,傅冉迫不及待从布兜里拿出牛皮纸袋,对着光细看,边看边念道:「本品清洗晾干后,可重复使用,搭配避孕霜,效果更佳,用时请将气囊从阴、阴...」

颜冬青听不下去了,直接没收牛皮纸袋,掉头出门,生怕傅冉向他打探什么是阴、阴。

傅冉在后喊他:「您去做什么?」

颜冬青头也不回,僵着声道:「给你爹送药。」

「哦...」她真是热晕了,差点忘了傅向前的药还在他们这儿。

「您等等,我也去。」傅冉撵上他,心情忐忑又雀跃。

瞧见他俩拿药回来,徐兰英担心的问:「咋样?有没有事?影不影响开怀?」

傅冉摇头,没好跟徐兰英说他们没那啥过,只是道:「没事儿,医生说吃点药就行了。」更没好说医生给他们发了可重复使用的计生用品。

徐兰英也没往别处想,悬着的心总算落下:「晌午在这吃饭,娘烧点好的给你补补,想生娃,身体得先养壮实了!」

物资匮乏的年代,吃顿肉都算是顶顶好的了,徐兰英把平时舍不得吃的风干野兔拿出来,辣子切碎,干煸爆炒,一家数口吃得有滋有味儿。

连颜冬青都赞不绝口:「哪来的野兔?」

傅向前乐呵呵道:「搁农村地里下夹子逮的。」

下雪天最好逮,就是不能逮太多,不然该被人举报了。

在傅家坐到天抆黑,两人才顶着雪回去,廖娟他们都下班了,听见掀棉布帘声响,从厨房出来,关切道:「我听人说小冉去妇科瞧病,咋了,有没有事?」

去职工医院瞧病的都是矿上工友,看到小两口去妇科,不免要碎嘴几句,掰扯傅冉是不是不能生,这话传到廖娟耳里,老大不高兴,不过她也知道跟人吵嘴没用,还是儿媳妇的身子重要。

「真有啥就跟娘说,别不好意思!」廖娟又说一句。

怕她担心,傅冉忙解释:「我就是月事来了,肚子痛,没什么事。」

听她这么说,廖娟冲冲疑疑,到底是问出了积在心里的话:「你俩咋还没有娃?前院秦嫂子儿子,也是去年结的婚,人家娃都生出来了。」

这话问的...傅冉不知道要怎么说。

颜冬青直接替她说:「傅燕怎么死的,您难道忘了?小冉岁数还小,您让她生这么早做什么。」

咋死的,难产大出血死的!

廖娟心有余悸,点头道:「是了是了,身子骨养结实了,以后不怕没得生。」

颜冬雪婚期定在腊月二十八,眼见就要结婚,棉床被缛,衣裳鞋袜都得娘家准备,晚饭后,堂屋点了灯,娘三个围铁皮炉前赶嫁妆。

傅冉把那块橘红印花毛毯拿给颜冬雪:「百货商店筛下的瑕疵品,就是染色不太均匀,姐你别嫌弃。」

毛毯可是紧俏商品,手里头揣着工业劵都不一定能买到,颜冬雪哪会嫌弃:「我去好几趟都晚了,本来还打算托人从上海捎带,这下好,不用愁了!」

傅冉笑眯眼:「喜欢就好。」

叽叽咕咕说会话,颜冬青独自搁屋里坐不住了,频频往外看,干脆出来喊傅冉:「进来帮我找件衣裳。」

「找什么衣裳啊。」傅冉冲疑进屋。

啪。

才进去,颜冬青就把门阖上了,顺手插上插销。

此时傅冉就是再傻也明白他意思了,忍不住唾他:「您可真猴急,娘他们还在外面呢。」

常言道精满则溢,万岁都溢过很多回了,能不猴急么。

这事没法淡定。

颜冬青不管不顾的把傅冉抱上床,一双眼眸里荡着流光溢彩,低头亲了亲傅冉的额,低声道:「冉儿,朕可以让你做真正的皇后了吗?」

房里静悄悄的,只隐约听见外面的说话声,不真切,好像是廖娟说了句太冷,要回屋睡觉。

接着彻底没声了。

两道越来越热的呼吸声扑在彼此脸上,烧得傅冉热热的难受,她动了动身子,张嘴就吐出软绵动听的情话:「臣妾一直都是皇上的啊,您想什么时候都行。」

话音才落,密密麻麻的吻砸了下来,傅冉紧张的拥紧颜冬青,小脸晕红。

约莫是察觉到她羞意,颜冬青伸手拉了台灯,瞬间一室黑暗。

亲了会儿,傅冉小声提醒:「还要给小皇上穿衣裳呢。」

小皇上穿衣裳...他的皇后可真会形容。

颜冬青埋在她脖颈里闷笑了起来,胸腔震动,摩抆着傅冉的。

「好,穿衣裳。」

才拉灭的灯又得拉开,借着昏黄的灯光,颜冬青拆开牛皮纸袋,取出其中一枚小衣裳。

傅冉还是头回见这玩意儿,好奇的拿过看看,又低头嗅嗅,然后问:「这是几号?」

她记得牛皮纸袋后面写了这玩意有大号中号小号和特小号。

这种话傅冉也就是随口一问,可听在颜冬青耳中,就是质疑他的水准,骄傲如万岁,绝不容许有人质疑,抬抬下巴,哼声道:「自然是大号。」

领到合身的衣裳,小皇上穿上自然刚刚好。

因为是生手,小皇上人小不老实,穿的自然辛苦,又是吹气,又是挤气,差不点没把万岁急出一身汗。

所幸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

拥着浑身汗津津的傅冉,颜冬青喟叹一口气,颇有几分心酸的意味:「冉儿,总算是朕的皇后了。」

傅冉也很心酸,不过她是疼的心酸,还没开口,眼泪珠子先滚了下来,瘪嘴道:「当皇后好难啊。」她不想当了。

一朵娇花被不知轻重的愣头青,疾风加骤雨摧残,萋萋桃花源碾碎一地残花,伴着水流潺潺,眼下正是娇弱无力的时候,颜冬青有些慌,不得法的拍着她背,哄道:「下次不会了,下次不会了。」

还有下次?

傅冉顿觉生无可恋,苦哈哈劝道:「皇上,您要保重龙体啊。」

「......」颜冬青咬咬牙:「朕身体好得很!」

为了证明龙体安康,万岁又捉住残花操练了一回,如果说刚才是骤雨摧残花,那现在就是零落成泥了。

隔壁屋,颜立本龇牙裂嘴,半宿睡不着觉。

他睡不着,翻来调去的,倒把廖娟也折腾醒了,迷糊道:「都几点了,还不睡呐。」

拿过手表,借着外头的雪光一瞅,都夜里两点多了。

颜立本直嘬牙花子,不好直说:「年轻人,仗着身体好,不知节制!」

这会儿廖娟也听到动静了,老脸一红,唾道:「谁还没过年轻的时候!咱们刚结婚那会儿,一间房,拉了布帘,隔壁就是你爹娘,就这样了,还不是把他们姐弟俩生了。」

想到那段尴尬的时期,颜立本也是老脸一热,低声道:「去,找两团棉花给我。」

「要棉花干啥?」

「我塞耳朵!」

「我也来两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