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们这般做戏,会不会惹公子不快?”
“事到如今,硬着头皮也要去,否则公子白等一场,那不是将他耍戏了?”
东门街市。
画皮而来的阿香、琴玉轻快行路。
琴玉多有担忧,眼眸时不时四顾,心神忐忑不安。
阿香安抚,牵手说:“公子胸怀宽大,不会计较我俩小小鬼计。但此事若被舫主知晓,就怕不会留我俩在船上了。”
琴玉点点头,右手抚着心胸,快步去往东来客栈。
钱掌柜口中的‘存金求字二女子’就是她们。
昨天她们照阎氏鬼婆所说,找到了埋金子的地方,一共挖出十二锭金元宝,每金约有五两。
这笔钱财她们不好往船上带,於是找去东来客栈,将金子交由老掌柜暂管,并托话给刘公子。
如此一来就能避开船上众人耳目,私下请公子赐字。
今早刘彦一走,二女便估算着时辰,找弦月借来《涴女图》画皮下船。
对舫主谎称:“家中尚有些香火余钱,奴婢想分与村里相邻,以作为答谢邻里之情。”
荀舫主是多年的鬼仙,岂会被她们鬼话糊弄,表面应允,暗下命弦月隐身跟随,看她们到底去干什么。
此刻弦月小娘子正跟在身后,把她们说的话一字不漏的听入耳中。
巳时正刻,三女前后来到东来客栈门前。
钱掌柜在记帐,转眼瞧见昨天存金求字的粉衣翠衣二女,出柜台迎见。
阿香领头道一声‘万福’,询问他:“公子可在客栈?”
“二位娘子守时,公子正在客房等候。”
钱掌柜带她们上楼说:“金子我已拿到公子房中。至於所托之事,公子要见一见二位娘子再定。”
“老朽孤陋寡闻,不知贵府为何……”
“掌柜家莫问,等见着公子,我俩自会明说。”
阿香卖关子,跟着来到甲字客房门外。
钱掌柜先进去通禀,刘彦放下荀舫主的《临别贴》,客桌旁立身相迎。
见桌子上十二锭金元宝排成方阵,旁边还有些散碎银子,是平儿辛苦挣得。
两相一比真是天差地别。
“公子万福。”
“奴婢阿香,领义妹琴玉前来请罪。”
两位娘子一入客房便低头请罪,惶恐公子见面发作。
刘氏主仆皆感意外,而钱掌柜十分诧异。
他猛地转看二女,意识到自己被鬼骗了,怒冲天灵道:“为何扯谎骗我,说甚官家外室!这些金元宝哪里偷的?”
“刘公子乃正人君子,不要你等鬼窃的钱财。”
二女相视跪地。
阿香眼望刘彦说:“公子,我俩是受人之托,被人情所迫,不得已才诓骗掌柜,做戏骗公子。”
“鬼话!”钱掌柜关门质问:“你已做鬼,哪来人情?”
琴玉含泪斜看他道:“掌柜哪里知道‘人不如鬼’。阳世之人讲人情,多半都是虚的,诸多时候人情淡薄如纸。”
“而阴间之鬼,处处讲情,无情之鬼到哪里都不受待见。就算是凶恶之鬼,沾上人情也必报答。”
“阴间的人情,好比看不见的欠帐。今日亏欠他,明日就要还。若是受人情恩惠不还,那人情帐便重如山,压在胸前寸步难行。”
“娘子请起。”
刘彦抬手请她们,对钱掌柜说:“琴玉所言不假,这几日小生在船上修学,多仗两位娘子为我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