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是留在了石泉城里。
着眼整个石泉城的一举一动。
包括那些帮派。
官府。
还有一些江湖人。
同时,也是在寻找东厂密谍司的踪迹。
李因缘猜测。
誉王逃出了长安,陆行舟不可能没有准备。
他必然已经派出了相当多的密谍司之人,以及东厂番役,以最快的速度沿途搜寻。
甚至。
现在密谍司有可能已经进入了汉中,广元。
这都说不定。
毕竟。
他是和陆行舟真正的交过手的。
他明白。
陆行舟的可怕。
后者不可能真的任由誉王逃回滇南的。
其实。
这一趟辅佐誉王逃走,李因缘也从没有把其他人放在眼里。
他心里最大的敌人。
只有陆行舟。
甚至。
在经历了那一次的失败以后。
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些阴影。
现在。
陆行舟在明,他在暗。
他这心底里面,都没有绝对的把握,能是陆行舟的对手。
他知道自己的这种想法是很不对的。
未战,先忌惮!
这是怯。
所以。
他急需一场胜利。
对陆行舟的胜利。
这样。
才能摆脱自己的心魔,摆脱心里的那层桎梏。
才能够真真正正的,堂堂正正的,敢和陆行舟当面一战。
他这次来石泉。
也有这个原因。
无论如何。
助誉王逃出陆行舟的掌控。
给自己一个好的开局。
这样。
以后他再和陆行舟交手,也就不会未战先怯了。
至於彻底打败陆行舟?
他根本不想。
也绝对不会这么去做。
虽然,他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这个能力。
但即便是有。
他也不会做的那么彻底的。
陆行舟在。
东厂,就在。
东厂在。
卢德仁想要争雄天下的阻碍,就在。
他就需要自己,这个曾经的密谍司之主,曾经的司礼监掌印,来帮助他抗衡东厂。
自己就永远有用武之地。
他跟卢德仁所说的,什么诛心啊,什么给他希望,再将希望打破啊等等。
都是迷惑卢德仁的。
他真正的,就是要报仇的同时,也要借助陆行舟,借助东厂,把自己的力量重新组建起来。
他李因缘。
怎么可能!
心甘情愿,永远做一条狗的角色?
他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才行。
“货先放着。”
“等买家入了城,有了消息,咱们再定。”
李因缘把酒水倒在了黑色的瓷杯里。
杯子里面有些油腻。
还破了个缺口。
但他也不在意,直接就一口仰尽。
“明白。”
男子也没有多问,点了点头。
两个人就这么彼此保持着沉默,然后慢慢地吃了起来。
酒馆里。
还有一些其他的人。
有江湖人。
也有帮派的喽罗。
还有过路的客商等等。
很多人。
似乎都已经听说了誉王谋反,逃出长安城的消息。
也有人是最近从固城那边走过来的。
也带来了固城的消息。
这个时候。
正各自凑在一起议论。
“听说誉王已经过了固城,王家派出去了几乎所有的高手,都没有抓到誉王。”
“不过王家也够狠的,把誉王随行的一队黑衣卫给抓了。”
“还有呢,卢家有人去了固城,不知道要干什么,也被抓了,好像也已经杀了!”
“是卢家掌管布庄的一位大掌柜……”
议论声不断地从周围传出来。
落在了李因缘的耳中。
他的脸色并没有丝毫的变化。
这些消息。
他早就知道了。
卢长青被杀的第二天,消息已经以最快的速度传到了石泉。
如今。
这些消息已经随着那些从固城来的商旅在石泉传开了。
说明。
誉王那一行人。
应该已经到了石泉了。
他们逃亡的速度,不可能比这些过路的行商还要慢。
“至今,卢家的鹰,依旧没有发现可疑之人。”
“王爷隐藏的可是够深的啊。”
李因缘端到了嘴边儿的酒杯,停了下来。
这倒是有点儿出乎他的意料。
看来。
誉王身边那位。
白君曰。
给这趟逃亡,做了不少的功夫啊。
李因缘对那位白君曰。
也是有些了解的。
嘎吱!
李因缘心中思量的时候,这酒馆的半闭着的那扇门,被一个人从外面推开了。
哗啦啦!
一阵风沙跟着那个人的身影一起涌入了酒馆。
不少客人都是连忙捂住了自己的酒杯。
还有饭菜。
待这风沙散去。
也便是看清楚了那人的轮廓。
瘦削,欣长。
有手里拿着一个算命的招牌。
招牌有些破烂。
上面写着歪歪扭扭的一些个字。
上知五百年。
下知五百载。
易经八卦。
风水嫁娶。
财寿子运。
无所不能。
这人应该是走了很长的路过来的。
脚上的草鞋已经是被磨平了底儿,露着脚趾头。
脚趾上脏黑一片。
指甲缝隙里全都是黑泥。
那头发也是乱糟糟的,因为风沙太大的缘故,显得枯黄。
像是乱糟糟的草窝。
或许是长时间没有喝水的缘故,他的嘴唇儿也异常的发干。
都开裂了。
上面泛着血丝。
一进到酒馆里面,这人就胡乱的把家伙事儿都靠在了柜台上,然后呸呸呸的往外面吐了两口沙子,紧接着对着掌柜喊道,
“快来碗水。”
“渴死我了……咳咳咳……”
这假装算命的个江湖术士。
是誉王。
也是陆行舟。
他入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