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凌波见敌人比她还横,又毁了祭炼多年的飞剑,终於弱了胆气,偷望了一眼被擒地施龙姑,心道:“龙姑妹子啊!并非姐姐不想救你,奈何敌人太强,如今也只有先行退走,禀告师父再从长计议了。”打定主意之后,她虚晃一剑,转身就要逃走。
英琼早就恨的咬牙切齿,焉能让她走脱,紫郢剑好似九天降龙,一道紫色长虹比闪电还快,就朝孙凌波的后劲刺去。那姓孙的妖女本来有两口飞剑,一口乃是自己采五金之精修炼而成,终究火候不纯,刚才先被紫郢毁去。剩下这柄乃是早年阴素棠还在昆仑派门下的防身宝剑,因为反了门派,不愿再带,又宠爱孙凌波,便赐给她使用。也算是飞剑中的上品,这才能抗住刚才那一击。
刚受了重击,飞剑光色暗淡,孙凌波虽然心疼,但如今命在旦夕,无奈只能强行驱动飞剑抵挡。英琼见敌人走投无路心中大喜,就要一鼓作气击杀对手,又运一口先天玄元真气,暴喝一声:“给我杀!”及至二剑相撞,只听“铮”地一声,那青色剑光终究剑力虚弱,一下就被撞飞出气。不过也好在乃是阴素棠祭炼多年的飞剑,并没当场断去已是万幸。
孙凌波“哎呀”一声,心道:“我命休矣!”。但就在此时却忽然听道一声朗诵:“师姐剑下留人!”说话的除了徐清还能有谁。英琼心中早就杀机大盛,只要取了孙凌波性命,给英男出气。若换个旁人说话,她权当作耳边风罢了,也只有徐清才能喝住这头发怒的小母狮。
英琼缓了缓手。也暂且压下杀心,却不容敌人逃走。剑光一变,化刺为圈,成了一片紫气。将孙凌波围在当中。只要她再敢善动,就立刻被万千剑气绞成齑粉。又朝徐清望来,喝道:“英男姐因这恶妇受了那般痛苦。你为何不让我杀她!”
徐清微笑着纵剑过去,道:“师姐勿恼,我等即为名门正派,就得有礼有节。孙凌波欺侮英男虽然可恶,但身陷冰窟身受寒毒并非她的过错。刚才师姐毁了一柄飞剑,已经坏了她十数年的心血,便算惩罚也可。若是再伤其性命,传出去岂不让天下同道说我峨嵋派仗势凌人草菅人命!更何况害英男受苦的罪魁祸首乃是那无影道士韦居,等此番南去将其斩杀。才算真为英男报仇了。”这时徐清已到了英琼身边,让她也落在自己剑光上,凑了过去压低声音又道:“师姐请想,阴素棠乃是昆仑山着名地剑仙,神通广大自不必说,虽然有些行为不检点,也算不上邪魔外道。我们与她本无深仇大恨,又何不卖个人情,也好日后相见。”
英琼脸色微红。也是打架太兴奋了。又被徐清口中热气吹得耳根酥麻,便也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她把徐清稍微推开些,又下意识地揉了揉发红地耳朵,说道:“就依着师弟地法子也好,省得家里家外总有些人横挑鼻子竖挑眼。”
徐清微微一笑,自然明白英琼所言深意。所谓木秀於林,风必摧之。李英琼先得紫郢剑。又练《九天玄经》,只怕背后的流言蜚语也绝不少。徐清扬手将孙凌波的飞剑摄来。见并没损坏,大概再温养几日就能复原。这时英琼也将飞剑收回,那孙凌波还有些摸不着头脑,疑惑地看着徐清英琼,问道:“你们真要放我?”
徐清将那飞剑抛给她,笑道:“这还有假!刚才你没听我说吗?如今余英男已经拜我峨嵋派的妙一真人为师,过去你仗力欺人固然可恶,却罪不致死,毁你一剑两相抵偿。若听我一句劝告,今生逢乱世,你一个女流之辈,也无太大野心,就寻个隐秘之地避世居住。若嫌清净再找几个俊俏少年作伴,总好过与人争斗白白送了性命。过去之事一笔勾消,日后莫再与我教为难,免得最终身死魂消岂不凄凉。”
孙凌波虽然淫荡,但被人公然说出圈养面首,也不由羞得俏脸一红。有听徐清说的恳切,也不无道理, 心道:“这少年如此俊俏,又没以我行径嗤之以鼻,仿佛与众不同。竟也不知叫什么名字?若能与他春风一度……”想到这里孙凌波忽然又羞又恨,差点扇了自己一个嘴巴,暗道:“孙凌波啊,孙凌波!莫非你精虫上脑不成,都这种形势还有心想那些,命都要没了还在寻思那些春情荡事作甚!”复又自怨自艾地想到:“再说人家出身名门,又那样厉害,怎会看上我这残花败柳之身。悔不当初年少无知,为何只图一时快乐,却毁了如今追求幸福地资格!若现在我也是个冰清玉洁的完璧之身,索性就为了他背师叛门,改邪归正也心甘情愿了!”孙凌波又使劲摇了摇脑袋,摒弃脑中胡思乱想,道:“凌波在此谢过道友高抬贵手,敢问道友高姓大名,也好记在心里日后报答。”
徐清笑道:“难得你还有此心,在下姓徐单名一个清。”
孙凌波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少年就是如今峨嵋派风头正盛地徐清。慈云寺孤身投书,青螺山力战五鬼天王尚和阳,都是惊天动地的大事。心里更加自卑,讪讪的笑道:“原来是徐道友,此番恩情凌波便记下了,只是我那朋友与此事全无干系,道友可否将她一并放还?”
徐清又望了一眼施龙姑,摇了摇头道:“这个恐怕就恕难从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