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忽然左边传来“轰隆”一声,顿时升起一片赤红的火云,疾也似地就往徐清头上压过来。与此同时前面也升起一片青光又往那红云上罩去,二者一碰那红云顿时膨胀十倍,燃起熊熊烈火。气焰嚣张不可一世。
徐清不禁暗恨自己粗心大意,早就步入枯竹老人的阵内,只不过人家并没急着进攻,还等他自己发现才发动五行阵。眼见那火云受了乙木之气地催动,铺天盖地压来,徐清不禁把牙一咬,心道:“哼!我身怀玄冰神砂。想破火云亦是不难,不过既然是考校阵法,我却不以力破阵。让你看看我徐清并非徒有虚名!”
打定主意之后,再往四周望去,果然已被青赤黄白黑五色神光围住。\头上红云越压越低,太乙五烟罗早就自动飞出抵挡,徐清还不慌不忙的掐指推算阵法运行的机要。又过片刻终於露出笑容,大声喝道:“前辈此阵也不难破!”未等说完一飘身而起,往南方的火云冲去。眼看就被烈火吞没,又突然往西面庚金神光冲去。已轻松避开了压来的红云。
徐清又扬手将一道袭来的庚金神光化去,赶紧飞身后退落在中间。稍微寻了阵法地中心所在,催动五行真气抬脚往下一点,稍微运转法力就将阵中暗藏的戊土破去。戊土一破五行循环立刻断开,随之庚金也立刻衰弱,徐清趁机放出丙火将其破去。如今五行已去其二,徐清暗自松了一口气。寻了出阵生门直往东面冲去。
说到这里还需得赘述几句。徐清能如此轻描淡写破去五行阵,并非是此阵不厉害。若再换个旁人。就算比徐清法力还强,身陷阵中也未必能自保,更弗伦轻松破阵。前文便已讲过,阵法之学乃是会而不难,难而不会。若知其中机宜,则如跬步小溪。若是看不出内里玄机,便是万丈绝崖。前翻徐清在幻波池得来圣姑伽音地五行精要和干罡五神雷。神雷连连发威仿佛非常了得,但要徐清来说,二者相较还是五行精要更加重要。若没圣姑伽音的修炼心得,徐清在恶鬼峡根本不可能七日练出五行真气。
闲言少叙,单说徐清自以为破了五行阵法,认准生门就想冲出。就在这时忽听枯竹老人叹道:“年轻人还是性子太急了,莫非小子以为老朽活了千年,就只有这点本事么?未免也太瞧不起人了。”徐清闻言顿时大吃一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周围忽然风云变色。一瞬间乙木变成了辛金,生门反而成了死门。无边辛金神光将徐清围住,幸亏太乙五烟罗护身严实,否则此刻徐清早被那无坚不摧的辛金剑气绞成肉泥。
不过徐清修炼这些年也没白练,眼看异变突生,并不惊慌失措,接连打出百道法诀,高声断喝道:“阴阳倒转,五行移位!”随着此言一出,五行阵中方位又变,辛金死门往南一转,徐清所在之地又变成癸水开门^^
枯竹老人笑道:“小子果然厉害,居然看出我阵法枢机在中路,刚才攻开戊土时还瞒着我做了手下,此阵就算你通过了。”
徐清赶紧道:“多谢前辈手下留情。”经过刚才凶险,他深知五行阵的变化生生不息,无穷无尽。若非枯竹老人有心放水,徐清自保无恙已是极限,更不用说冲过阵去。随着周围五行之力缓缓散去,又听枯竹老人道:“此阵分化多层,共有九变,你且细细看着。”徐清知道机会难得。不错眼珠的看着那五行阵一层一层散去。更不禁暗自惊叹此阵精妙。前翻在玄龟殿见到叠加九宫阵已觉叹为观止,如今枯竹老人这五行阵还更胜一筹。
片刻之后阵法完全散去,徐清正要往前闯关,又听枯竹老人叹道:“罢了罢了!这五行阵已是人间绝品,再往后来还不是你现在能应付得来,老朽直接给你通过之法。^^^^”
徐清此刻更知枯竹老人地厉害,再不敢心存狂傲,躬身施礼道:“徐清全听前辈安排。”接着枯竹老人又教徐清左旋三圈。右进五丈,以九宫禹步前行百里。复又往右旋转四次,以天宫八卦规律通行过阵,如此种种一连六次。徐清自酌也算博闻强识,但在经过这些阵法时。全都没见过如此奇妙阵法。只有枯竹老人指点,才能稍微窥破些端倪。偏偏这些阵法还全都离不开阴阳五行九宫八卦地根本,其中暗含无数禁法幻术,根本就看不透其中奥妙。徐清这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原来自认精通阵法,如今一比顿觉相形见绌。
徐清练过六阵,通行近千里。终於到了一处所在。只见前面三座山峰并排耸立,山花野趣,鸟兔闲游。四周碧天蓝海,风轻云淡,好一处仙山灵秀之地。唯一让徐清疑惑,刚才入了山坳,明明看清乃是一处死地。刚才一心破阵,加之周围竹林遮天,竟不知什么时候出了山坳,来到此处山外仙地。
前面三峰下面乃是一片十来亩方圆的平地。左面数顷平湖,碧波荡漾,烟波浩渺,右面植满清翠碧荫地毛竹,冲天蔽日,竟有尺粗!长成一片竹海,接天联地广袤无边。平地上芳草茵茵。奇花飘香。正中建了几间竹壁草房,清淡素雅。更与天地气韵相和。房前小石子铺成曲径通往湖边,复又在水面撑起竹桥,与小径相连。一直延伸到水上三十余丈,立着一方青竹凉亭。
那厅中安坐一青衫道人,身便半跪一个俏丽的彩衣少女,在湖中舀上清水烹水煮茶。亭子中间桌椅也全是竹制,桌上还有一盘未下完的残棋。只见那青衣道人长地面如冠玉,目似晨星,宽肩厚胸,挺拔精神,想必就是此间主人枯竹老人。手里衔着一枚白玉棋子轻轻落在棋盘上,聚精会神也没扭头来看徐清,淡淡道:“既然来了就过来尝尝我山上地野茶,清新恬淡,自与外头风味别样。”
徐清不敢再御气飞行,收了法术,又整整衣冠,朝枯竹老人躬身施礼:“后辈徐清再次见过公孙前辈!”原来那枯竹老人原名叫公孙寿, 如今正式见面若再称呼名号又显有些不敬。
枯竹老人笑道:“没想到如今竟还有后辈知道老朽贱姓,难得难得啊!奈何许久未曾听人如此呼唤,骤然一闻还怪别扭的。你就直呼枯竹即可,不用如此拘谨。”说罢又忽然想到什么,又不禁哑然失笑道:“我倒是忘了你这小孩性子可刁得紧,恐怕世上还没什么人能让你觉得拘谨,对我恭恭敬敬的模样也未必真地。”
徐清丝毫不觉尴尬,微笑道:“前辈说笑了!那弟子就恭敬不如从命,在这见过枯竹道兄了。”说罢便往湖上竹亭行去,也不用人招呼,一屁股就坐在枯竹老人对面的位置上。那煮茶少女不禁一皱眉,正要冷言呵斥却见枯竹老人笑眯眯的全无怒色,却又不好开口了。她却不知徐清一眼就看透那枯竹老人乃是个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驴脾气。对待这种人既不用客气也不用恭敬,当然所有事都有一个度,不客气并非是轻慢无礼,归结成一个字就是真。一切虚情假意在这活了千多年地老怪物面前全都无所遁形,只需直面相对心口如一。
枯竹老人放下棋子,细细打量对面的年轻人,微笑道:“你这小子果然胆大包天,莫非上次在卢妪手上吃苦还不够,竟敢对老夫如此轻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