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月禅师笑道:“师弟何必执妄!我有今日之果全是天数,早前魔障缠身,已经造下许多杀业,如今回头已是血海血河。”李元化还要再劝却被晓月禅师止住,道:“师弟不用多说,此皆命运使然,若有破解之法,当年师父还能见死不救!”微微顿了顿瞅了徐清一眼,又缓缓道:“不过如今天数变换,却也未必没有机会,唯独时机未到不可轻动。”
李元化舒了一口气道:“罢了!师兄修为远胜於我,就算力战也难抵挡,此处仙宫就……”还没等他说完,忽然听见一声长啸,随即远来传音道:“李师兄若是不争自可离去,却不能定了这仙宫的归属!”单等话音一落,突见精光闪烁一溜金霞转瞬即至,从中分身显出一个青衣女子。行容甚美,英姿挺拔,古铜肤色,气度昂当。身外环绕一只银亮如月地无柄弯道,状如银环,浮雕龙蛇,缓缓转动,切风断云,“嗡嗡”之声亦如龙吼。
晓月禅师和髯仙李元化一见此女皆是面露惊容。徐清却已释然一笑,虽然过去未曾见过,但一见那玄月般的弯刀,就已知来人定是屠龙师太。此刻徐清又联想到刚才辛如玉的鼓励之词,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看上恒山这片仙家灵府,她自己不好出手才怂恿徐清前来。虽然被人当枪使了一回,但徐清却不怒反喜。这世上之事本是一饮一啄互有损补,今日辛如玉借他之手得了仙宫,日后就一定有所回报。须知那辛如玉是什么人,能让她欠着人情,几乎就等於多了一道护身符。
虽然说曾经同门学艺,但沈可不是个好相处的人,丝毫没一点女儿家的自觉,性子又横又凶。当初在峨眉山一块学艺地师兄弟可没少受她欺负,其中又以李元化佟元奇二人受害最深。算起来长眉真人门下这些弟子大抵分为两段,前边玄真子、苦行头陀、白云大师、灭尘子、醉道人,全是宋代之前就已拜师门下。至於后边的李元化、齐漱溟夫妇、餐霞大师、沈、佟元奇等人拜入师门前后差不了几十年。人家齐漱溟数世修真,又是长眉真人刻意培养的未来掌教,自有一股凌然气度,就连沈也不敢惹他。至於妙一夫人和餐霞大师全是女子,沈也不好下手,就只剩李佟二人遭殃。沈也不明着欺人,整日就要切磋剑术,仗着一身本领,把二人打的叫苦不迭,偏偏旁人也不好说她。直到后来长眉真人把她送到辛如玉门下,二人才解了水深火热的处境。
闲言少叙,李元化脸色僵硬的一抱拳,道:“原来是沈师妹啊!”沈落在地上瞟了他一眼,脆声笑道:“师兄还是那般懒散性子,许久不见也没看你修为长进多少。”李元化脸色一跨,索性也不理睬她。反正刚才已决定不争,更犯不上跟那悍妞逞口舌之利。
李元化看出沈此来定是为了恒山仙府的归属。此来之前他却没想到,一座恒山仙府居然引出这两方巨头相争。晓月禅师身后是哈哈老祖,沈又是心如神尼的爱徒,全都不是好惹地人物。而且李元化地心里也明白,此次齐漱溟只派他一人前来,就已表明了峨嵋派的态度。能得仙府固然最好,若是不得也无所谓,李元化乐得退在一旁看看热闹。
沈却没直接去看晓月禅师, 先笑着与徐清道:“你这小孩还真有些惊人本领,先前师尊就说你定能取下恒山,我还执意不信,没想到还真让你办到了!恒山三凶两死一伤,连同刚才灭铁皮洞,伤毒手神君摩什,几件事同时传出,徐清之名又要名动天下了。”
徐清赶紧道:“师叔谬赞了,全是诸位前辈步步指引,否则我又怎么可能闯下这份名声。”沈“咯咯”笑道:“呦!我怎么听这话还有些怨气么?”徐清神色不卑不亢,淡淡说道:“怨气可不敢有。唯独为了辛前辈之计,我门下几个娇生惯养的女娃全都受伤。只待日后相见之时,少不得还得辛前辈破费。”
沈笑道:“好个胆大包天地小子,竟敢跟我师父要东西了!不过这事我可不管,何时你看见师父,若还有胆自可提出,没准还真能得到什么宝贝呢!”说罢又望向晓月禅师,笑道:“三师兄,真是好久不见了!”
晓月禅师也笑道:“你这野丫头还死性不改,就算入了佛门也难掩一身凶恶之气。”沈扬手取下包头的绸巾,只见一头黑亮如缎子似的长发,瀑布般洒泄出来,直披在肩上。淡淡笑道:“三师兄还不知道么!今日我家师父已破了佛门约束,重回三清座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