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朱由穆惊呼一声,才飞身往旁边一撤,但头上僧帽已被打飞,索性并没受伤。就听四面八方传来莺莺脆音,怒喝道:“朱由穆!幻波池不由得你撒野,刚才看在你师父面上才未伤你,速速离去还则罢了!但凡再敢造次,看我灭了你肉身!”
直到此刻众人才恍然大悟,为何徐清说朱由穆在找死。刚才所有人都忘了圣姑伽音的存在,只有她才是幻波池真正地主宰。
朱由穆惊魂未定,已知是圣姑伽音,他虽然心高气傲性如烈火,却并非不知轻重的愚人。非常清楚自己有多大斤两,更清楚什么人万万不能得罪。否则以他那火爆个性,还能活到今日!刚才只着急白眉禅师的法旨,也并没多想,此刻一见圣姑动怒才恍然大悟。原来并非徐清要保崔盈,而是圣姑伽因变了主意。
李宁赶紧上前打圆场,道:“圣姑前辈息怒,我师兄疾恶如仇,适才有所冒犯还请前辈见谅则个。”稍微沉吟片刻又问道:“前辈如今一力护着妖屍,莫非已变了前言?还请前辈给弟子明示,才好回去禀报恩师。”
只听圣姑淡淡道:“此事我自会与你师父商议,尔等后辈不必多问。如今盈儿已改邪归正,更入峨眉山门,谁若再敢为难就休怪我翻脸无情。”李宁一听便知此事已成定局,无奈一叹躬身施礼道:“既然前辈心意已决,我等不敢多论,此番事了就此告辞了。”
徐清一见李宁要走,赶紧抱拳为礼道:“伯父见谅,晚辈……”不等他说完李宁已微微点头表示无碍,再无多言便已和朱由穆一齐离去。至於英琼三人还要在此开府,自然不能一同离开。又听圣姑言道:“如今盈儿已入了峨眉,日后跟随徐清通往灵峤宫求仙,今日起幻波池就交予易静英琼执掌。你二人前世皆是我好友,如今转世重修前情已忘,便不提也罢了。唯独提示你二人,幻波池乃多舛之地,少不得要引来许多妖人,日后连番血战不可大意。只等三番劫数之后,便可一帆风顺直至飞升。”
英琼易静赶紧道谢,又听圣姑对崔盈道:“盈儿莫觉委屈,须知此乃你的大机缘,只需静心修炼,你我自然再有相见之时。日后须得一心忠诚新师,万不可因其年轻心生轻视,否则必招来大祸。”崔盈听出圣姑有交代遗言之意,已扑身跪倒凄然泣道:“弟子记得了!”圣姑叹道:“痴儿何必如此丑态,又非永不相见。此番我只回自本崖静修,待时机一到就可以旁门证道飞升。你只需克己修身,日后飞升仙府再来相见。日后灵峤宫还有许多强敌,这柄干天一元剑就留你防身。”说着就见一抹金色剑光缓缓落在崔盈身前,绕她一转已经隐入腰间。
随即又见室内精光一闪, 众人皆知圣姑已去。崔盈更难忍悲戚,“哇”的一声扑在地上就大哭起来。那美好地娇颜鼻涕和这眼泪全都淌了下来,让人看着好不怜惜。英琼易静全都与她不熟,也不好上前劝慰,唯独癞姑有点自来熟的劲头,走上前去将崔盈搀扶起来,道:“此去又非永别,姐姐何必如此,叫人看着怪心酸的。”
崔盈抽泣两声止住了哭声,好整以暇道:“你就是癞姑妹子,早就听说沈姐姐收了个好徒弟,还从未蒙面,今日才能得见。”原来那圣姑伽音和心如神尼全是当世最惊才绝艳的女子,惺惺相惜也有些交往。沈崔盈乃是二人门下弟子,过去自然见过,只不过如今崔盈已成了徐清徒弟,凌乱的辈分更不好论,索性只以年龄长幼姐妹相称。
癞姑又将英琼易静介绍过来,其实她们早就互相熟悉,只不过原来全是仇敌,而今眨眼间已成了同门姐妹。这世上之事本就如此变化难测,徐清一旁看着四女相谈甚欢更加唏嘘不已。崔盈本意还要摆些茶点果品招待,没想到才往里屋走去,忽然整个洞府一阵巨颤。众人全都一惊,崔盈赶紧往那墙上挥出一抹精光,顿时就显出图像。只见洞府外头已聚了十余修真,有男有女腾云驾雾气焰嚣张。为首一个极美地红衣少女,正是紫青玉女沙红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