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江城?”王干以手搭棚,极目四眺,“这也没看见江啊。”
杜子春神秘一笑,“此处虽无江,但是却能看见江。”
“什么意思?”
“进城了,你就知道了。”杜子春卖了个关子,向着城内走去。
“师傅,你来过?”王干追了上去。
“当然,正好这次过来帮你把度碟给办了。”
进了城,这里是王干目前见过最为繁华的城池了,人来人往,商贩云集,说不上人山人海,也是人头攒动。
杜子春一路前行,健步疾飞,或左或右,一炷香不到的时间便已远离了闹市,在一偏僻处停下。
“到了。”杜子春负手而立,等着后面的王干。
“师傅,你也太快了吧。”王干跑到杜子春身边站定,双手扶膝,大口喘着气,沁出的汗水将发丝黏在了额头上。
杜子春看着王干狼狈的模样,摇了摇头,“你这身子骨还是太孱弱了。”
身子骨孱弱?王干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杜子春,怎么看孱弱的都是杜子春才对,但是事实却与之相反。
杜子春放慢了脚步,“跟上。”
王干缓缓进行了几次深呼吸,调匀了气息,只见杜子春已经一只脚迈进了一座道观内,道观的牌匾上写着“青羊观”三个字。
“恭迎祖师!”王干刚进了门,就见道观正殿前大大小小跪了二三十号人,齐声喊道,吓得他脚下一个趔趄。
杜子春面无表情,轻轻颔首,“都起来吧,早说过了,不用这样,我算不得你们祖师。”
“谢祖师。”跪在最前面的道士,又磕了一个头,才领着众道士站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杜子春身边,“师祖所学皆是祖师所授,我等理当如此。”
杜子春神情微有恍惚,眼前似乎又浮现出那个古灵精怪的乞儿,叹了一口气,“他还是没能悟啊。”
“师祖仙逝前自言愧对您的教诲。”道士恭敬道。
杜子春点了点头,将心中的那抹悲哀收起,很快恢复如常。
“师傅,我还有个师兄?”王干突然问道。
那道士这才注意到站在门边的王干,“祖师,这是您新收的弟子么?”
“算不得,和你们师祖差不多,还只是记名。”杜子春随口答道。
“见过师叔祖。”道士闻言连忙又跪下,侍立在不远处的众道士紧跟着也跪了下来。
王干何曾见过这等场面,一时手忙脚乱,手足失措,茫茫然不知何为。
杜子春看着自己的弟子,顿觉好笑,帮他发了话,“都请来吧,我等修士,莫要拘於俗礼。”
“是,谨记师祖教诲。”众道士齐声应道。
杜子春旁边的道士挥手遣散了余者,只留下自己陪着杜子春二人,将二人领往后院,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师祖今次在这里停留多久?”
“这次怕是要叨扰的久一点。”
道士脸上现出一抹喜色,又很快掩去,“师祖言重了,这青羊观本就是您的,何来叨扰一说。”
“对了,恩…….”杜子思索了一下,“你叫什么来着?”
“回祖师,弟子道号凌云。”凌云恭敬地回道,并无一分尴尬不满。
“哦。”杜子春展眉一笑。“我记起来了,当初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
“承蒙祖师垂爱。”
杜子春被凌云一直以来的恭敬弄得有点不自在,“说了不必如此多礼,你们师祖当初多么跳脱的一个,怎么就教出你们这些人?凌云,凌云,道号不错,你却差了点,全无凌云之意啊。”
“弟子惶恐。”凌云作势又要跪下。
杜子春一把拖住了他,摇了摇头,不再想着纠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