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韦皇后秀眸微眯,她正等着李显发牢骚呢,不过还是劝道:“圣上说的哪里话,大唐的江山是圣上的,圣上只是刚接手,暂时不适应而己,熬过这一阵子,就会好多啦。”
“哎~~”
李显摇了摇头:“朕的身边没人哪!”
韦皇后心里一喜,吞吞吐吐道:“圣上,妾的父亲博学多才,赋闲在家,恰可为圣上分忧。”
“哈!”
李显猛一拍大腿,喜道:“爱妃言之有理,朕遇上难事不找亲戚帮忙找谁?明日朕就下旨,擢岳父为宰相,入阁辅佐朕处理政事。”
韦皇后又惊又喜,却也吓了一跳,从一个遥领地方参军一跃而为宰相,太快了吧?於是道:“圣上对我韦氏的恩义,妾用一生也报不尽,只是父亲一步入阁,旁人会不会说三道四?”
“诶~~”
李显蛮不在乎的挥挥手道:“天下都是朕的,朕让岳父来帮朕,谁敢乱嚼舌头根?”
“妾……妾代父亲先谢过圣上!”
韦皇后忙跪了下来,感动的热泪盈眶。
“爱妃和朕客气什么?”
李显拉起韦皇后,顺势揽着那小柳腰,温香满玉抱满怀,正待温存一番的时候,一名中年妇人从殿角匆匆步出,一言不发,跪在了案前。
李显认得,这是自己的乳母,不由问道:“嬷嬷,你这是做什么?”
宫中妃嫔为保持体态,通常都不亲自哺乳,媚娘也是如此,她的孩子没喝过她一口奶,都是找了乳母自小带大。
“老身不敢说!”
乳母跪在地上,低着头道。
李显不悦道:“嬷嬷将朕带大,朕视嬷嬷如亲母,嬷嬷有何话不可说,难道还和朕见外?”
韦皇后也劝道:“是啊,嬷嬷是自家人,但言无妨。”
“那……那老身就斗胆啦!”
乳母一副冲疑难决的模样,突然抹起了眼泪,哽咽道:“老身家住万年县,家里只有一儿,比圣上大了三个月,前一阵子,老身欲为我儿说一门亲事,那家的老大人在万年县任职市署丞,竟看不上我儿,说我儿是白身,配不上他家女儿。
老身对他说,儿啊,人家是官身,你别痴心妄想了,改日娘再给你说一门亲,可我那儿性子执拗的很,思念着那家的女儿,茶不思,饭不想,一个月不到,就瘦了十来斤,老身是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哪,呜呜呜~~”
说着,乳母掩面大哭起来。
李显顿时怒了,哼道:“小小市署丞竟也如此猖狂?朕与乳母家的大郎虽未见过面,却也是喝同一母的奶水长大,朕怎容他受人欺凌,来人,拿朕的令牌找到他家,让他家把女儿嫁过来。”
“这……”
乳母猛抬起来,眼神闪闪烁烁。
这真是骚操作啊,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韦皇后却是明白了,原来乳母是为她儿伸手讨官。
韦氏虽然是关中大族,但家势已不复当初,而乳母相当於皇帝的半母,落下份人情也是不错,於是扯过李显,附耳细语几句。
“噢!”
李显恍然大悟,向左右问道:“市署丞是几品官?”
一名太监道:“回圣上,位居正八品上。”
“乳母莫急!”
李显转回头道:“他家不就嫌弃你家大郎是白身么,此事无妨,朕授他……亲勳翊卫羽林郎将,正五品上,看他家还敢不敢再狗眼看人低。”
“什么?”
乳母被惊着了,正五品上?这可是能出入黄门的高官啊!
她的本意是讨个七八品的小官,因此拿正八品上的市署丞说事,没想到皇帝如此仗义,竟然给了五品高官。
“嬷嬷愣着做什么,还不谢恩?”
见乳母怔怔跪着,韦皇后从旁提醒。
“老身……老身谢圣上隆恩!”
乳母回过神来,把头磕的砰砰响。
“哈哈哈哈~~嬷嬷不必客气,快快起来!”
李显哈哈大笑,脑海中,不自禁脑补出了乳母的儿子带着正五品上的官身,重新去提亲,那市署丞全家巴结讨好的模样。
……
次日一早,退朝后,李显把中书令裴炎找了过来,直言道:“朕要提拨两个人,爱卿下份诏给门下省。”
中书省主掌决策,皇帝的一切政令都绕不过中书省,而中书令又称右相,是大唐朝廷的首席宰相。
“哦?哪两个?”
裴炎不动声色道。
李显把面前的一张纸条推了过去。
裴炎捧起看去。
其一,擢韦皇后父韦玄贞为侍中,加豫州刺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