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树忙伸手搀扶,柳雁雪却在不经意瞥到了云树左手腕上的伤疤,虽然只有一瞥,但她却将这伤疤看的清清楚楚。那分明是被牙齿咬伤的,而且还是被幼童的牙齿咬伤的。
十七年前雨夜的回忆如浪涌般袭击着柳雁雪的大脑,她的手指以十分微妙的频率抽搐着。那年柳雁雪还是个三岁的小女孩儿而已。她不仅亲眼目睹了双亲的死亡,还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刚出生不久的妹妹被仇人抱走。
除此之外,她记得最清楚的莫过於她在那抱走妹妹的仇人左手腕上狠狠的咬过一口,那伤口所在位置与云树手腕上一模一样。
见柳雁雪一直盯着自己的手腕,云树咳嗽了一声便特地用袖子遮住了伤疤。
柳雁雪却追问道:“不知堡主手腕上的伤口可是被三岁左右的孩童所咬伤而致?”
云树拍了拍云秋梦的肩膀笑道:“可不是嘛!梦儿小时候最是调皮,也不知那日谁招惹了她,气愤之下便咬住我的手腕撒气。”
听过云树的话,云秋梦噘起了嘴:“哪有!我怎么不记得咬过爹爹的事。”
云树笑笑道:“你不过是个三岁的孩子,哪里会记得那么多事。”
莫非……望着云秋梦那与自己十分相像的容貌,柳雁雪不禁联想到了某一方面,想到此她脸上竟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堡主此言差矣,我可是十分清楚的记得三岁时的事呢!”
听罢此话,云树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尴尬的笑。
云秋梦挽住云树的手臂撒起了娇:“爹爹!你帮我劝劝柳姐姐,她非要离开,女儿舍不得。”
云树却一本正经的教训起云秋梦来:“你这丫头,既然柳姑娘要走自然是还有要事在身,你强行把柳姑娘留在云家堡岂非要坏了人家的事。”
柳雁雪温柔的看了云秋梦一眼笑道:“云堡主言重了!雁雪并无要事在身,只是觉得住在贵府多有不便而已。”
听罢此话云秋梦开心的抱住了柳雁雪:“柳姐姐,你终於肯留下来了是吗?”
柳雁雪拍了拍云秋梦的头笑了笑:“其实我也很舍不得梦儿,若是堡主不介意,雁雪便厚着脸皮再多叨扰几日。”
不知为何云树心里竟对眼前这个姑娘莫名的抵触,从内心深处他是不愿意柳雁雪留下来的,但他的脸上始终洋溢着笑容。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云秋梦自然是没工夫思虑他爹内心的感受,自然不会知道云树只是嘴上很“乐意”柳雁雪住在自己家里罢了。
只见她欢喜的牵着柳雁雪的手兴奋的说道:“柳姐姐,我现在就带你去见我娘亲,她一定也会很喜欢你的!”
柳雁雪微微一点头,云秋梦却早已迫不及待的拉着她的手朝着汪漫奔去。
云树望着她二人的背影深深的叹了口气:“希望是我想多了。”而后他便急匆匆赶到书房将一幅画藏在了柜中。
云树将自己关在书房里沉思了许久, 直至珊珊来喊他吃晚饭,他才又一次在饭桌上见到了柳雁雪。
席间云树照旧时不时的为汪漫和云秋梦母女夹菜,神态一如往常般自然,任谁也想不到不久前他有过怎样的忧愁与顾虑。
纵使是与他同寝共眠的汪漫也丝毫看不出破绽。
父慈子孝倒惹得柳雁雪生出一股艳羡之意,也开始莫名的思念江灵雀。
汪漫边招呼柳雁雪吃菜边向云树笑道:“树哥你知道吗?今天我与雁雪闲谈间方才得知她竟是故人的徒弟。”
云树笑呵呵的答道:“我知道,柳姑娘乃是雪神的传人,我们其实一早就打过照面了。”
柳雁雪笑道:“要不怎么说缘分这东西很奇妙呢,我也没想到竟然阴差阳错的被锺离少庄主送到了您的府上。更没想到云夫人竟然与我师父有那样深厚的情谊。”
汪漫道:“是呀!这一切都是缘分。上一次见你都是十几年前的事儿了,那个时候你才只有几岁而已,也难怪之前打过照面咱们都没有认出彼此。”
想到往昔与江灵雀的情谊,汪漫忍不住抿嘴一笑:“那个时候你师父可是武林数一数二的大美女,名气丝毫不亚於现在的储若水、白羽仙之辈。”
提到恩师,柳雁雪也是满脸的自豪:“十几年前的事晚辈不甚清楚,但在我看来,师父的容颜却是十几年如一日没有变过。若非她老人家总是深居简出,也定会以绝佳的美貌惊艳武林。”
“那我改天可要好好拜会一下雪神前辈。”一直闷声吃饭的云秋梦冷不丁冒出一句话来难免格外的引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