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小丫鬟们宁可做哥哥的妾室也不愿成为我的妻子,一事无成的我又如何配得上小戴这样恬静秀美的姑娘……大哥待我情深意重,与小戴又相敬如宾,或许我早就不应该再对她抱有任何幻想。”
话虽如此,可每每与戴纯会面时,那份初见时的心动便一直萦绕不去。任凭说亲的媒人都快踏破了门槛,痴心一片的镶银竟为此一直不肯娶亲。
即便戴纯对待镶银早就只剩下亲情,深感愧疚的她也不忍让自己爱过的人孤单过完后半生,加上镶金无比焦灼的催促。
再三思虑之下,怀有身孕的戴纯还是在某一天的晚上约了镶银在后院谈心。她本想借此开导镶银做人不能总是怀念过去,要向前看。
可不巧的是,那些途径此地的下人们在看到这一幕后登时编出了一套闲言碎语,且是一传十十传百。
诸如夫人趁大老爷做生意外出与二老爷偷情……二老爷一直不肯娶亲就是为了等大老爷死后娶寡嫂过门……有几个胆大的甚至造谣戴纯腹中骨肉的亲生父亲乃是镶银而非镶金。
流言最能杀人於无形,且除了一张嘴以外不需要任何成本。
这些讹传於下人们口中的流言蜚语很快便传进了镶金的耳朵里,因为近日生意上有些周转不开的缘故,镶金的脾气也越发的暴躁。
如今听人说自己爱护了多年的亲弟弟竟然与自己的妻子有染,一时难以承受的镶金不分青红皂白便甩了前来送酒的戴纯一耳光,并怒骂了一声“不要脸的贱货”。
镶金手劲很大,受了一巴掌后站立不稳的戴纯一个不慎栽倒於一旁的书桌上,偏生最先接触桌角的是肚子,痛到冒汗的戴纯下体当即血流如注。
被怒火迷了心智的镶金认定这孩子不是他亲生的,任凭戴纯如何苦苦哀求就是不肯去为她请大夫。最后还是戴纯的贴身丫鬟冒着被逐出府的危险跑到镶银房间求救,大夫与稳婆这才接连姗姗而至。
那天晚上,怀孕八个月的戴纯早产生下了一对龙凤胎。可惜的是,两个孩子谁都没有活到满月便夭折了。
两个孩子的死身为父亲的镶金有着逃不开的责任,可他不仅没有半分悔意,反倒时常说一些冷嘲热讽的话来刺激刚刚经历丧子之痛的戴纯。
在镶金看来,弟弟一向安分守己是不会做出给大哥戴绿帽子这种事的。反倒是戴纯,在帮着父亲卖酒时便结识了无数的男酒客……於是,他就这样笃定的认定是戴纯勾引镶银在先。
从那以后,镶金对待镶银虽不似从前那样信任,看在一母同胞的情分上所有待遇还是依旧如初。
在纳了几名貌美的小妾后再不去戴纯房里过夜,并将她软禁於别院不许她出门见客……以往的种种恩爱终究还是毁在了不信任里。
没了丈夫疼爱的女人在金家所过的日子又怎可同日而语呢?不仅负责侍候她的贴身丫鬟被赶出了府,戴纯的衣食住行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粗麻衣裳与残羹冷炙都算是恩赐,戴纯所过几乎都是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最为难受的还是心里的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