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明愣了半响,随后暴怒,一拍桌子起身道:“楚弦,你好大的胆子,你敢私自调换州地所有官员,你知不知道,这种事早就是圣朝明令禁止的事情,你知道这会造成什么后果?你知道这件事影响吗?一个不慎,整个州地都会陷入混乱当中,你……”
楚弦扭头看了一眼周公明,反问道:“现在极州,还不够乱吗?”
周公明还想说话,楚弦哪里会再给他说话的机会:“更何况,本官这不是调换,而是交流,从一开始本官就说的很清楚,不知道周大人你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如果还不懂,那本官现在就再给你说一遍,这一次,是正常的官员交流,只不过人数多了一些罢了,还有,你身为下官,居然敢拍本官的桌子,是你的胆子大才对。”
州府两大巨头对峙,下面的官员一个个都是噤若寒蝉,这是吓的。
周公明也是倔脾气,他气道:“你这是借口,而且这么多官员,至少得有数百人,什么州地会来交流,简直是胡闹。”
楚弦道:“这个,周长史你就别操心了,到时保证各个城府县地都有官员可用便是。”
周公明已经是快气的不会说话了,此刻的他脸红脖子粗道:“你还说不是调换,胆子太大了,胆子太大了,你知不知道这么做是要出大事的,外地官员不熟悉情况,贸然调换,很难把控局面,一旦出了问题,不光是你楚弦官位不保,我们所有人都得受你牵连。不行,我要去京州告状。”
楚弦等的就是这一句:“那周大人快去快回,州府这边,我还得仰仗周大人你呢。”
“你……”周公明是被气懵了,他的确没想到楚弦居然会如此的胆大妄为,调换州地所有官员,这种事情圣朝创立之后,就从没有发生过,毕竟这里面牵连的太多,官场有一句话说的很好,高官好换,底层官员不可妄动,就是说明一个道理,越是底层的官员,越不好乱动,下到各个县地,那情况都不一样,只有底层的官员,且是了解情况的,才知道如何管理,外人进去,人生地不熟,很难掌控局面,一旦出了问题,很难挽回。
就像是一条船,官员便是掌舵之人,一旦方向出了问题,其他人只能跟着一起倒霉。
周公明这时候强行压下怒气,冷声道:“楚大人,你如此一意孤行,就算你是刺史,我们也不会让你乱来,你要调换州地所有的官员,大家也不会同意。”
“不用他们同意,他们只要服从命令便可,周大人,你是长史,同样得遵从我这刺史之令,你想去京州告状,本官不会阻拦,但你要想清楚后果,我楚弦也是眼里不揉沙子的人,这件事也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我知道周大人也是为了极州,我楚弦也一样,只不过方法不同罢了。”楚弦倒也没有一味的警告,该柔和的时候,他也会好言相劝,但这件事上,他的态度是强硬的,谁说都没用。
周公明面色一阵变化,他知道楚弦说的没错,一州刺史,紧急情况下那绝对是一言九鼎,可以决定一州大小一切事务,就算是长史,甚至是军府司马,也得遵从。
当然,周公明作为长史,的确是有去京州告状的权力,不过那么一来,等於是彻底撕破脸,将来不论结果如何,两人都再难共事,楚弦说的也是这个。
但周公明现在是在气头上,而且他固执的认为楚弦这是在胡来,就是为了争权夺利,而他,是正义的化身,要为这件事主持公道。
所以他冷笑一声:“好啊,楚弦,你当我周公明不敢去京州告状?哼,我这就去,到时候看你如何。”
说完,一挥衣袖,转身离去。
楚弦也懒得阻拦。
他的确是没有那个精力和功夫,这两天为了能达成调换极州所有官员这件事,楚弦几乎是跑断了腿,那是一刻不停歇。
周边几个州地,楚弦都跑了一遍,不光是去找对应的刺史,而且还去各地贡院收罗新晋榜生和一些有资历的榜生小吏。
这两天时间,楚弦没有合过一次眼,所有的时间都在甄选新的官员。
因为时间太过仓促,所以楚弦挑选的人中,或许有能力不足的,甚至单独难以撑起场面,可无一例外的是,这一次挑选的‘临时’官员,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绝对的服从。
非常时期,楚弦要的就是这种绝对服从的官员。
那些有自己的小聪明,和当地各种势力纠缠不休,甚至本身就信奉某种神明的,楚弦是绝对不会用的。
就是因为如此,所以楚弦才会费这么大的周折来做这件事。
楚弦要用猛药,医治已经病入膏肓的极州。
因为楚弦已经是胸有成竹,所以调换官员的这件事虽然极为麻烦,却是按部就班,从上到下,从州府官员,到下面的城地、县府,全部换了一遍。
这一次涉及的官员多达五百名左右,放到任何一个州地,那都是没人敢做的事情,可楚弦就偏偏做了,而且是做的极为彻底。
最绝的是,原本极州的官员,却不是去往一个州地,而是全部分散,被安置到一些不重要的位置,而且是将所有官员名录交给洞烛司,让洞烛司的洞烛内卫暗中监视。
那些信奉神明的死忠,楚弦是不会放过的。
虽说楚弦是有相当详细的计划,但这件事弄下来,也是花费了十几天的时间,而且当中还出了不少事情。
好在,楚弦全部解决了。
如此,整个极州官场,从上到下,来了一次彻底的大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