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之后,太浩天里头有神灵气息涌动的消息自然是不多时就传遍了整个中天。
中天大界里头天衍阁遍布的风信子,还有各方宗族门阀里头上三境,得以感受天地之间道则涌动的大修们,都察觉到了那日长安城里头的不寻常。
更有修为高深或与道亲和者,更是真切感受到那日於中天凡俗界极其贴近,犹如天上神祗径直降临於天外壁障一般的崇高伟力。
一股是显得渺远,但是却仿佛自亘古而来的帝道威严,这威严带着无匹的神性,仿佛众神之长,万仙来朝般恢宏。
一股是仿佛易欲将一切污浊照尽的神光。
还有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也无从理解与推测,甚至连祂是否存在过,都惹得一众大修犹疑。
四方运动之下,听闻长安城里的不良帅主欧阎良一日之内不知拔除掉了多少耳目,才惹的一众势力噤声——毕竟说也不知道,小玄天里头那位究竟有没有破入大圣境。
你说破入了吧……大道异象不为所动,天地之间更无道贺圣景。
你说没破入吧……镇安关外头的那尊老孽龙,屁都不敢吭一声。
“哦……这么说来,无人能查清太浩天那日的真相了?”
神夏居安殿之中,吕干默默将自己手头的情报细细告知与周槐安——他虽不明白在他眼里这位韬光养晦,才情盖世的皇子殿下,为何对长安的事儿那么感兴趣,但是依旧恭顺地禀明着。
要知道,这一个月里头,长安周边的,长安城的,乃至於长安塾文院的,他都雇佣了天衍阁的风信子与神夏的谍子,将能打探的都打探了个遍儿。
别说是长安里头的大事,就连鸾凤阁的东家是谁都摸了清楚——自然,这也是那位从来就懒得遮掩的缘故。
周槐安背着手,早已没有了那柔弱皇子的气质,倒是显得平和中正,身周布着使人安宁的道韵,一词一句之间,自然而然地显露出清净之感。
他一身玄色的大褂披身,穿的随意,但是并不透着慵懒,却也更不显得刻板,华贵的气质早已消弭,另外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却涌现开来。
自然,若要强加形容其气质的话,定然是自然无疑了。
吕干就这般在他身后执礼侯着。
“是,不过还有些其余的风闻,殿下是否要遣锺离去与天衍阁交易。”
“不必,这件事就此搁置吧,孤也不过随口一问罢了。”
周槐安摆摆手,他自幼观览遍了神夏琅嬛阁,从未听闻过有类同长安上头的太浩天那般异象的记录。
不过……他虽说了解不了,却自然是有人足够了解的,他相信……若是世尊得不到确切的消息,定然也与他是一般的想法——
有问题,找文圣不就行了?
虽然现在长安成了个只进不出的打笼子,欧阎良天天捉鸡似地抓人,但是依旧阻挡不了有心人的好奇心。
特别是周槐安与苏神秀二人,定然是不会罢休的。
毕竟他们当日都感受到了自身与老师的大道羁绊那强烈的动荡……并且似乎,那气息一分为二,以一种难以理解的形式降临……
周槐安默默取出那简改变了他命运的玉券,细细地摩挲起来,静默等待着。
他似是想到了什么,又向吕干问道——
“吕干,丹法可有进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