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当年,九龙阅墙犹不暇,自然无心再与三残争胜,而三残当时亦因不悉九龙内部分裂详情,也就答应下来。
其实,三残当年如能因势趁便,任择一方引为己用,九龙今天也许早就覆灭净尽亦未可知。
由於九龙当年在武林中之行为乏善可陈,朱元峰这时固然心惊不已,同时对这位毒龙见面时的一点好印象,也因弄清楚斯人身份而渐告消失。
毒龙在打过一阵哈哈之后,接着说道:“据姗姗说,你老弟这次来……”
朱元峰因老鬼语气愈来愈不对,实在不愿久留此是非之地,当下不待老鬼语毕,便立即欠欠身躯开门见山拦着道:“是的,在这次北部武会前夕,冷面秀士西门大侠忽然遭人谋算顶替,家师一时不察也几乎为其所算,在下於遇见姗姗姑娘后,姗姗姑娘曾言及:歹人为谁,您老可能清楚,且不难以举手之劳使其现形!这一点,便是晚辈此行之主要目的,现在愿代表追魂前辈向萧老前辈诚心求教。”
毒龙闻言,不住颔首,最后目光凝注道:“你如今已是第一届总盟主座前公认之金星武土,难道你就不想有所表现,亲手将歹人缉获?”
朱元峰答道:“晚辈身手有限,恐力不从心。如前辈能指示迷津,查出歹人行踪,晚辈自不惜拚死以赴。”
毒龙哈哈大笑道:“轻言拚死,乃匹夫之勇,何济於事?哈哈,哈哈哈,可笑的孩子,尽说傻话!哈哈哈哈!”
朱元峰欠身道:“晚辈愚昧,尚望前辈有以教我。”
毒龙笑声一收,正容道:“武功者,乃我辈武人行道之根本;艺业无成,能作何事?老夫纵知歹人来路,因格於三残之约,所能为者,亦仅限於口头指示,设若老夫应尔之请,无异将尔送上死途,试问老夫何忍於心,而作此下愚之举?如今,念尔一腔赤忱,老夫决计为尔引荐一位高人,亦即老夫之七师弟,虽云老夫师弟,但成就方面,却胜老夫多多,如能拜在斯人门下,最多一年半载,包能出人头地,届时,些须妖魔小丑,又何足挂齿哉!老弟意下如何?”
朱元峰早料及老鬼必有这番说词,这时不慌不忙,从容欠身回答道:“前辈盛情,晚辈心领……”
两边珠帘后,不约而同传出一声轻啊。蔡姗姗脸色速转惨白,扶在毒龙椅背上的一双玉手也不自禁微微抖索起来。
毒龙似亦甚感意外,轻轻一哦,抬脸注目道:“老弟不愿意?”
朱元峰肃容答道:“君子贵乎不忘其本,晚辈师门虽然寒微,惟所蒙熏陶之恩则一。武人带艺转投武林中非无前例,不过此事得由家师决定。”
毒龙双睛一转,突然大笑道:“好,好,有志气,老夫佩服之至!哈哈哈哈哈哈!”
毒龙笑声爽朗嘹喨如故,似乎毫无不悦之意;但是,蔡姗姗一张面孔,却愈来愈见苍白。
两边珠帘后,人影错动,步声杂沓,方夫人、郑娘娘等一干姬妾,连同所有侍婢,刹那间全部悄然退去。
朱元峰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对周遭情况之变异,始终浑无所觉。
毒龙笑过一阵,突然和悦他说道:“老弟是否急着想出谷?”
朱元峰坦然欠身答道:“是的,前辈有前辈的为难之处,晚辈清楚,假如前辈别无其他见教,晚辈颇想就此告辞!”
蔡姗姗眼圈一红,突然垂首掩面,转身向厅后快步走去。
在朱元峰,直到目前为止,他都认为,蔡姗姗这次带他来,纯出一番好意。所以,在礼貌上,他本想跟蔡珊珊打个招呼,一方面辞行,一方面表示感谢。现在,蔡姗姗忽然不别而去,直至背影快於侧门中消失,朱元峰方始发觉,既然那毗,也就只好留待以后有机会再说了。
毒龙扭头向身后的申氏兄弟咳了一声道:“这位朱老弟出谷心切,打前面走,路不平,也太远,你们两个送他由后山那条捷径出去好了。”
申氏兄弟双双躬身道:“小的们理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