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芳连忙低声说道:“快拿去下面火盆底下藏起来。水已调好了,我来替他脱衣服。”
阿秀低接道:“另外还有好多银子哩!”
阿芳挥手道:“去,去,拿得干干净净的,娘娘等会见了不起疑才怪!”
朱元峰心想:两个丫头,真是一时之“瑜亮”。这个阿芳,现在听来,固然甚似有点头脑,但稍前那句话,就叫人不敢恭维了。她吩咐阿秀去将金器藏起来,居然明白指定要藏在“下面火盆底下”,不是够绝么?
两个丫头大概是因为获得了好处的关系,洗澡时规规矩矩,这使朱元峰少受不少困窘。
洗完澡,换上一套质地极佳的新衫裤,接着,淫妇席娇娇也一身女装出现。
如今这位春凳娘,看上去约摸三十七八光景,虽说不上如何美艳,但多多少少,总还算保有几分徐娘风韵。
这的确是一件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淫妇在冲身易装之后,不但肤色大见白嫩,一如一刀寒所说,连音腔声调,都一下改变过来,尤其那双滚动灵活的眸子,竟又再度隐约地闪射出大前夜那种使人神驰的光芒!
淫妇登楼后,向两婢问道:“澡洗过没有?”
两婢齐声道:“洗好了!”
淫妇又问道:“身上抄出一些什么东西?”
阿芳回答道:“很多银子,都在那边,婢子们没动一星星儿。”
淫妇止不住笑了一下。对两个丫头之粗鲁愚昧,她这个做主母的,自然是清楚之至。
当下又问道:“别的呢?”
仍由阿芳回答道:“别的……没有细看……好像没有了。”三支丹鹤镖,除了鹤顶有着一颗红点外,鹤身均为纯银打造,两婢显然也将它们误认为银器之一种了。淫妇挥挥手笑道:“很好,娘娘半年没有来这里了,那些银子,你们就拿去分了吧!”
两婢大喜过望,双双拜将下去道:“谢娘娘恩赏!”
淫妇含笑接着道:“下去掌灯上来,顺便看看吴妈酒菜料理停当没有?”
两婢下楼后,淫妇走过来,手里拿着一颗药丸笑道:“来,张开嘴巴!”
朱元峰自然不肯,淫妇咯咯掩口道:“怀疑它是一颗春药么?”
朱元峰以眼色回报道:“不然会有什么好东西?”
淫妇越发笑不可抑道:“告诉你,吃了这颗药,马上可以讲话,对着一个哑葫芦,就算你不感觉怎样,奴家还嫌闷得难受呢!”
接着,低低一笑,又说道:“‘春凳娘’向不‘用药’,一切全凭‘真功夫’,你冤家难道连这个也没听人说过么?”
朱元峰将信将疑地张开口,心想:这话一刀寒纪正远也说过,而且横竖都是一回事,就算是颗春药,只要对方用了强,照样得吃下去,万一真能说话,先开口骂个痛快,也是好事。
药丸入口即化,喉头一阵清凉,果然拘束全消,他咳了几声,开始说道:“本侠第一句将要说的是什么,芳驾知道否?”
淫妇微微一笑道:“非‘荡妇’,即‘贱人’,或者‘你这个不要脸的臭婆娘’!”
朱元峰不禁一呆道:“你不在乎?”
淫妇暧昧地笑了一下,点头道:“目前听了,也许有点不自在,不过,等会儿……慢慢回味起来……就会变成一种情趣了。”
朱元峰恨恨道:“无耻!”
淫妇微笑道:“这两个字,务请记住,相信你会记得的,奴家不用迷性药物,其目的也就在此——不出半个时辰,保你就会发现你这一声无耻骂的不止奴家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