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施主来时,老衲便已知晓,只是尚且还有些俗事需要处理,故而不曾外出迎接,以至於本宗对几位贵客多有怠慢。”明难神僧缓缓说道,“杨施主怀中所抱的女娃儿想必便是楚红衣了?”
“正是。”紫眉点了点头,笑道,“这姓氏已经有数十年不曾有人叫过,老夫自己也有几分耳生了。”
“阿弥陀佛,老衲也是有数十年不曾见过杨施主了。”明难淡淡笑道,“楚施主和刚叶这孩子的事情,老衲也已听刚正说过。”
“既然明难大师已知悉此事,那老夫也不必多费唇舌,只希望大师慈悲为怀,予以成全。”紫眉上人将楚红衣放倒在蒲团上,单手合十行了个礼,恭声道。
明难却是没有回答,反而转头看向项无邪身后的郝大仁,笑道:“这位小施主从一进来,老衲便觉有几分亲切之感,如今想来,小施主的呼吸吐纳之法似乎源自我太林宗武学,不知老衲可有看错?”
郝大仁见身前老僧一双微微有些浑浊的眼睛看向自己,竟是不知如何作答。他目中犹豫,却是又看向了在座的另一人刚阿。
刚阿也是轻轻叹了口气,手抚胸口,轻咳两声。
明难却是继续说道:“本门武功素不外传,数百年来,一直有首座坐镇藏经阁中,也不曾听闻有人在宗内盗取经书秘典,然则,小施主武功却实实在在是我太林宗中的武学,不会有假。”
“师叔……”菩提道场首座上前一步,他与郝大仁比斗之时便察觉出了古怪。
明难却是挥手止住刚玄,继续说道:“小施主身上的内功心法实则是本门的《释迦牟尼经》神功,此功如今在我太林宗内只有老衲、方丈刚正、藏经阁首座刚如和武宗首座刚阿四人学得。施主身上的内力虽不精纯,却绝无花假,不知小施主要作何解释?”
明难手指轻弹,一道劲力便直冲出去,越过众人,点在郝大仁身上,郝大仁这百八十斤的身子连带着身后巨剑,怕已有二百四五十斤,却是被明难指风一点,身子如断线风筝,直直飞了出去。
“大仁……”刚阿却是又叹了口气,缓缓站起身来,他不知何种情况,身子虚弱,这一站起身来竟是颤颤巍巍。郝大仁身子倒飞出去,却并不曾受伤,见到刚阿模样,心中不忍,急急上前数步,将他身子扶住。
刚阿欣慰点了点头,看他步履矫健,也是放下心来,转身在明难身前跪拜下来道:“启禀师叔,一切都是弟子当年做的错事,与这孩子无关,还望师叔顾念这孩子年幼,并不知情,万莫怪罪。”
“哦,师弟当年到底发生何事。”一直闭目打坐的刚正方丈这才睁开眼来,淡淡说道。
刚阿看了看在场的众人,想及自己或许已然命不久矣,此时再不说,怕是又要再连累一个无辜之人,便缓缓开口道:“此事说来已是二十多年前的旧事了,那时候,老衲得蒙家师恩准,可以修行本门至上内功《释迦牟尼经》,奈何此功法对资质心性要求太高,老衲修行数年也不得其法,反而这大金刚伏魔伟力却极适合老衲修行。老衲当时年轻气盛,正巧奉了师命下山,路遇歹人行凶,见此不平之事,身为佛门弟子,焉有不出手的道理,只是歹人人多势众,且武艺不凡,老衲学艺不精,最后也是深受重伤,便在一个农家歇养了数日。”
刚阿爱怜的抚了抚郝大仁的头,说道:“那时候大仁这孩子不过五六岁年纪,老衲看他资质虽是寻常,可是秉性纯良,性子敦厚,便指点了他些许功夫,待老衲伤势好转,临行之际,还是放心不下,索性默写了些许经文上的内功给他。”刚阿轻轻吐了口气,“本以为,这不过是俗世尘缘,不想,这孩子终於还是找来了太林宗。千错万错,都是弟子的错,师叔、方丈师兄,你们若要责罚,便只责罚刚阿一人吧,大仁这孩子并不知情。”
“师傅,是何人将你伤成这般模样,莫非果真是那黑衣人?”郝大仁见刚阿如今病入膏肓,不禁惊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