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姑爷你们也认识啊,就是江湖人称蝶恋花的......萧秋狂!”
萧秋狂,萧秋狂怎么会是人家的姑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萧秋狂的一生中,经历过无数奇异诡谲的故事,才组成他那多姿多彩的一生,如果是别人,突然成了一家的姑爷那自然是奇怪的事,但对於萧秋狂来说,除非是他做了一条母猪的姑爷,否则也实在是难以说是古怪的事情。
萧秋狂随着陆血情一起出了庙门,门外不远处居然还有一条古道,衰草掩道,古道旁停着一辆马车,萧秋狂上车后,陆血情亲自驾车。
车子走了很久,陆血情看来并没有太多驾车的经验,所以马车走的摇摇晃晃的,不过这也容易催人入睡。
萧秋狂并没有睡过去,他也没有规矩的坐在座位上,而是将整个人都躺在车厢地板上,双手枕在脑后,努力的伸长了懒腰。
“陆兄!”
陆血情的声音自车厢外传来,“是!”
萧秋狂慢慢闭上双目,道:“陆兄,要见我的是这个她......我还是忍不住要猜一猜......”
陆血情道:“你猜......”
萧秋狂道:“是小言还是秋琴姑娘......”
车厢外的声音沉默良久,才终於道:“你已经猜到了,何必再问下去!”
萧秋狂微微的叹息一声,道:“是!”
沉默,再也没有话语。
不知何时,陆血情低低的哼起了一个小调,萧秋狂听着朦朦胧胧的,渐渐的竟有些想睡着了,摇摇晃晃的马车,还有那低靡的夜眠曲,萧秋狂放佛回到了那个夏日荷叶下,他头枕美人膝,安然的酣睡午觉。
萧秋狂睡得很甜,很美,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这般睡过了。
马车摇摇晃晃的驶出去很远,进入了一个小村庄,日头还没有完全落下去,路过那村下的大槐树,再晃晃悠悠的停在一片大场地上,只见外面四周都是不算太小的砖头屋子,广场上空地里铺着夏日里的凉席,凉席上晒满了秋收后收上来的谷子,望上去一片金黄金黄。
那是一种充满了丰收的喜悦,只有经过了辛勤的劳动后,获得的收获才是发自内心的喜悦。
每个村名的脸上也充满了喜悦,他们在为自己半年的劳动成果而喜悦,也是为了那屋子门窗上贴着的大红双喜字儿喜悦,只见不论是老人还是小孩,身上都换上了新衣服,脸和手都洗的干干净净的,每个人的脸上都透露出一股喜气。
尤其是小孩子,农家里的小孩,最喜欢这种红白喜事了,这意味着不仅可以吃的好,还能玩得痛快。
不过这一些,萧秋狂都没有看到,他已经沉沉的睡过去了。
当萧秋狂再次睁开双眼醒来时,他是被一阵爆竹声惊醒的,发现自己居然没有躺在马车上,而是已经安安稳稳地躺在一张柔软舒适的大床上,身子上的疲乏一扫而光,非但如此,还换了一身干净合身的内衣。
他睁开眼,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这是一间很大很气派的房间,夕阳从窗口进来照在嫋嫋青烟的檀香上,光怪迷离变幻莫测,萧秋狂觉得嘴巴一阵干渴,这是熟睡醒来之后很常见的,但是当他想起身倒杯茶喝时,却发现自己一点儿动也不能动。
“有人吗。”他只能尽量大声的呼喊。
房门“吱”的一声打开,一个身穿大红喜服,头上,耳上,手上全都戴满金灿灿的首饰的妇人推门进来,一见到萧秋狂醒来立即拍手笑道:“哎呦,新郎官醒了,快来人呀!”
萧秋狂道:“新郎官,谁是新郎官!”
那妇人道:“你就是新郎官啊,新郎官就是你啊!”
萧秋狂道:“新郎官是我,那我是谁!”
那妇人吃吃笑道:“你都不知道你是谁,我怎么知道你是谁,新郎官今天小登科,莫不是开心的傻过去了吧!”
这时候已经有三四个花枝招展的姑娘娇笑的一涌而进,开始给萧秋狂打水洗脸穿衣,萧秋狂看见她们拚命的往自己身上装扮不由苦笑一声道:“陆血情呢,他在哪里!”
先前那妇人掩嘴笑道:“我的新郎官,这都什么时候了,今天是你大婚,别的人和事呀,就先放一放啊,专心做你的新郎,要知道这春宵一刻那可是值千金啊.....”
萧秋狂这下真的惊出一身冷汗,明明是陆血情带自己来的,现在他人却不见了,自己也莫名其妙的变成别人的新郎。
“难道这是他挖好的坑,来让我跳,可又是谁要这般戏耍於我呢!”
“新郎官,来,我们抬起脚了......穿裤子了...”那妇人忙得团团转的在打理萧秋狂,嘴里也是说个不停,道:“大娘我也是做过这么多年的媒人,还从没见过这般俊俏的新郎官呦......”
萧秋狂哭笑不得,忽然问道:“我是新郎官,那么新娘是谁!”
“哎呦......哪有人这般心急的...要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那妇人死命的甩着她手里的丝巾,那浓郁的香气就一阵阵的往萧秋狂的鼻子里钻,大嘴张开咯咯的笑着。
萧秋狂勉强忍受着她那些奇怪的香味,赔笑道:“见总是不能见的,不过名字总该是可以说吧!”
那妇人“哎呦喂”的喊着,不停道:“哪有人临到拜堂还不知道自己的新娘闺名的呢!”
萧秋狂强笑道:“还烦请告知......”
那妇人道:“你到时候见到不就知道了!”
“我......”萧秋狂又气又急,却也丝毫没有办法,他本已至化身境界,周身气血随之意念而动,已经几乎不可能受制於人,更不会被人点住穴道,可偏偏此时他真的浑身动弹不得。
“好了,哟,瞧瞧,瞧瞧,新郎多俊俏呀。”那妇人将萧秋狂抱到镜子面前,只见镜子一人脚着粉底官靴,身穿大红状元袍,头戴载着花翎的乌纱帽,满脸微笑。
“这...这.....”萧秋狂目瞪口呆,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糊里糊涂的就做了新郎官。
那妇人道:“新郎官可有什么不满意的吗,我让姑娘们改改,这马上就要拜堂了,可不能闹笑话!”
萧秋狂喃喃道:“没有,非常满意,我现在只恨不得马上见到我的新娘!”
那妇人又格格笑了起来,满脸的粉“扑簌扑簌”往下掉道:“哎呦,这不是已经说了嘛,心急是吃不了热豆腐的...待会儿洞房花烛有的是时间好好看!”
萧秋狂道:“晚上不是要睡觉的吗!”
那妇人道:“睡觉,睡觉有什么意思,要知道有很多事情比睡觉更有意思!”
大厅之上已经布置的喜气洋洋,处处张灯结彩。堂上正中一个大大的囍字贴着,下面桌上一对龙凤花烛正燃烧的欢快。
桌旁有两张黑木椅子,椅子上左右坐着两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自然就是双方父母了,从他们满脸的喜庆之中也可以看出他们两人对这桩婚事是十分满意的,就好似他们经过千挑万选之后才为女儿找到的一户好人家。
大堂两旁的廊柱后,隔着纱帐,纱帐中人影幢幢,却是身材苗条的少女,自然就是这婚礼的乐手,其实很多时候她们奏的乐声还没有从嘴里吐出来的话语好听。
下面,左右两旁,各各也摆着一张张得长案,案上有珍馐百味,琳琅满目,自然是准备给宾客的招待。
大堂中,人们来往,身上都穿着吉服,面上都带着笑容,有更有人不时的过来给萧秋狂道贺,拍拍他的肩膀,好似相交多年的好友。
萧秋狂满脸微笑的站在门口准备迎接新娘,只听那妇人自言自语道:“这纳彩,催妆,送妆,铺房,亲迎样样都没做这行不行啊?呸呸,大吉大利,大吉大利.....”
“新娘到!”随着一声高呼。
一对童男童女手捧花篮,边走边往外撒花,其后一名妇人背着一个小小的女孩子走进门来,只见那女孩子身穿凤衣凤冠,额前垂下丝穗遮住了面容,但瞧那摸样绝不会超过二十岁。
“是你?”萧秋狂心中大震,他虽然已有些心理准备,可当终於看见她的颜面时,心中还是止不住的泛起浪涛。
“就是我。”那新娘一进门从妇人身上滑下,脚踩在席子上走到萧秋狂面前,把手上的红绿彩缎结成的同心结的一端递给他,望着萧秋狂,微笑道:“怎么?你不希望是我吗?”
“我?”萧秋狂发出一声无意识的呻吟,道:“现在由得我不愿意吗?”
那新娘道:“你若是不愿意,天下谁能困得住蝶恋花呢?”
萧秋狂长叹一声,道:“小言,我愿意。”
这新娘居然正是张栀言,只见她面含粉桃,望着萧秋狂有说不出的娇羞。
萧秋狂道:“我早该猜到是你的,只因当日陆血情受拜月前祭祀秋琴姑娘之令送你回苗域时,我就猜的你和苗域的关系匪浅,不过也是不久前才知道原来你就是秋琴的女儿。”
张栀言道:“我是的。”
萧秋狂道:“只是你为何要这么做?”
张栀言道:“我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