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倭国人?”何太平想了想,“我想起来了,在我大楚开朝建立之初,百废待兴,太宗陛下励精图治,我大楚是以变得欣欣向荣。有海外小国曾派使臣前来,说仰慕我大楚盛世。使臣带了不少礼物前来朝贡,一切看起来都十分真诚。但是因着一件事惹恼了太宗陛下,而后那海外小国年年来贡,如此十年之后,太宗陛下这才接受了这个国家的人与我大楚人的往来。”
卫瑶卿点头:“那个海外小国,大楚人称之为倭国,自海外前来我大楚率先到达的就是我大楚的东南郡落,所以东南郡落可以说聚集了大楚境内最多的倭国人,除却东南郡落之外,剩余的倭国人集中的地方便是包容来自四面八方甚至胡人、海外之人的长安城了。但总的来说,长安城的倭国人并不多。”
何太平想了一会儿,猛地拍了一记脑袋:“我想起来了,倭国之所以惹怒太宗陛下,是因为彼时他们的王派使臣前来,带来的手书,第一句话便是‘日出处天子致书日没处天子,无恙’因此太宗陛下震怒。”
“不错。”卫瑶卿说道,“从大楚到倭国的舆图上来看,倭国处於大楚以东,所以有这个说法。但是日出,太阳上升,意有上行之意,而日落,太阳落山,有下行之意。这一句话,於任何一个天子来说都不会忍得下,更遑论还是太宗陛下?所以彼时太宗陛下震怒,而后十年,倭国年年派使臣前来,太宗陛下这才渐渐息怒。不过因为这个缘故,大楚皇室的帝王对倭国的人似乎多少都有些不喜。宫中有胡人、波斯商人的出现,但是倭人却从未有人能进入宫中。”
“但是倭国的忍术与我大楚阴阳术中的天罚还是有差异的,那几个借五行之火逃遁的应该是不折不扣的阴阳术士,用的是天罚,与忍术不同。”
何太平陷入了沉思。
……
……
晨光熹微,长安城又开始了新一天的劳作,黄天道不夜的繁华之路上新一批白日里做生意的铺子譬如食铺已经开了门,准备新一日的生意,而做晚间皮肉生意的青楼也开始打烊了。
在黄天道最好的地段之上的长安有名的青楼会仙阁却不同往日那般白日里死气沉沉的,要直到下午,才有姑娘起床洗漱。今日青楼里的姑娘似是精神不错,也大抵是难得有一日休息的时候,不少临街的房间窗户都开了,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妓似乎精神很好的坐在窗边,俯瞰着来来往往,渐渐热闹起来的黄天道。
昨天那一闹腾,生意没做成,便难得的睡了个好觉,眼下不少姑娘都起床了,精神抖擞的走来走去。
民间开始忙碌起来,皇城之内,亦是一天之中最忙碌的时候。皇城门口马车众多,赶来上朝的、或在皇城内当值的官员要开始上朝的上朝,当值的当值了。
三三两两的官员通过皇城门口官兵的检查得以放行,而后走入皇城之中,在这大流的步入皇城的队伍中,女孩子并不显眼,优哉游哉的走着。目光瞥向不远处一路直行,目不斜视的官员。
何太平。
看来他是递了折子来上朝了。别的不说,光说一件事何太平就不得不来,那就是青阳县主的遗体在府衙被烧成了那个样子。古往今来人死为大,更遑论皇室对下葬的风俗尤为看重,皇陵的工程如此浩大由此可见一斑。
卫瑶卿脚下顿了一顿,目送何太平离去,这一次不管什么缘故,何太平都要担一个看护不利之责了。
卫瑶卿在原地站了片刻,准备同往常一样转向阴阳司。只是这一次,身后响起了一阵咳嗽声。
这咳嗽声半真半假,更像是为了引起她的注意。卫瑶卿停住脚步,回头,看向来人,王老太爷踱步而来,走的不急不缓。卫瑶卿抬头望了望天:看时辰还早,难怪王老太爷如此悠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