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那里?”
老探子点头:“差不多吧,具体什么位置不记得了。”
“林大人的宅子是什么时候开始建的?”卫瑶卿又问。
老探子道:“三年前吧,那地方原是一片空地,县令大人就买了地,开始建宅子,到底是四十年前的事了,也记不得那么清楚了,尤其还被天光大师训斥了一通,老夫便没有再管这件事。”
“那就不问四十年前也不问三年前,问现在的事。”卫瑶卿道,
“从河神祭祀开始,最开始的人是怎么死的?”“最开始是码头的停船,临江城做的就是水上生意,那条船也是时常入江的货船,那船老大与船工在头天晚上还喝了酒,一身酒气的开了船,后来一直没回来,传言纷纷,‘河神’的说法就是那个时候起来的,不过那时候没什么人信,毕竟喝了酒失足跌到江里淹死也是有可能的。再后来,船找到了,货物都在,人一个都没了。”
裴宗之舔着糖人道:“那也不可能一船人全部淹死。”
老探子瞪了他一眼:“总之一开始大家是不相信的,直到有人真敲锣打鼓送了些牛羊牲畜丢进河里,那群失踪了好久的船员就这么送上来了,从那时候开始大家就将信将疑的,只是林大人一直出面安抚说不是。”
“一边说不是‘河神’,一边又任他们祭祀‘河神’,而且还寻不出不是的理由,换我也更信了呢!”卫瑶卿接过老探子又做好的糖人舔了口,道。
对她阴阳怪气的语气,老探子不以为意,道:“总之就是这么一回事,那些不拜河神就出行的,是要出事的。城里丢了或者少了什么人,也尽管去找‘河神’,总能换回来的。”
卫瑶卿想了想,问:“那我丢了银子,找‘河神’给它送只羊,它会将我的银子还回来吗?多送两只的话, 它可以看在我诚心的份上,将我的银子变成金子吗?”
老探子认真想了片刻:“……没听说过河神会将钱财还回来的。”
“那真是不像话,他一个‘河神’居然贪图人间富贵!”女孩子轻哼了一声,将舔了一口的糖人塞到裴宗之手里,嘀咕了一声“太甜了,难怪你这生意那么差!”
老探子回了她一个白眼:“我知道的也就这些,没事你们就走吧!”
两人转身,正要离开,那老探子却又开口叫住了他们,神情有些冲疑道:“若是这里的事情没有闹大,那你们还是不要管了吧!”对上两人望过来的目光,老探子道,“我也说不上来,平日里不觉的什么,今日你们一来一问,总觉得整个城里都是怪怪的。”
“当然古怪!”卫瑶卿闻言倒是笑了,将裴宗之看了也皱眉的糖人还给老探子,道,“您到现在才发觉也是心大。‘河神’的说法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也没个由头倒也罢了,居然还莫名其妙的弄出了祭祀队伍,这哪是一个两个筹谋策划,而是一群人有意为之啊!死了几十个人,还没有闹大,这放到哪里都是一件荒唐事。”
有人暗中煽动,官府默许甚至推波助澜,百姓从众,渐渐的整个临江城都陷入了这个古怪荒唐的圈子中。只要死了人,都是‘河神’做的,不管看起来是他杀还是自杀,是投缳还是失足落水,总之什么事情都与‘河神’有关,也不求真相,万事祭祀求‘河神’就是了。
“简直……同那些沉迷邪术的术士弄出来的邪教一样。”卫瑶卿道,“而且还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