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那些有过的美好回忆(5)
是事业心事,还是忽略你,身为父亲,我不是一无所知。
但为了照顾女儿的心情,安父没再继续,只叹了口气。
这声叹息听得安以若心中难过,她想了想,决定:“我明天搬回去吧,省得你那么忙,妈妈一个人寂寞。”
她除了是席硕良的女朋友,还是父母唯一的女儿,趁自己未嫁,多陪陪他们吧。
回到米鱼的公寓,安以若心绪烦乱地倚靠在落地窗前。
沉默了许久,她按下那倒背如流的号码。电话通了,对方刻意压低了声音说:“我在开会,等会儿给你打过去。”就挂断了。
突然间就心灰意冷了。
安以右颓然滑坐下去,缓缓趴伏在地面上,她把脸贴在地板上,心如波涛上颠簸的帆船,被狂风暴雨击得支离破碎,一点一点沉入海底。
时间倒流回两年前:
“为什么不告诉我?”席硕良的脸部线条因绷得太紧失了柔和,他嘲讽地笑,“是啊,这么有权有势的家庭,真怕有人高攀。”
安以若不认识他似的,倏地抬头,心底的眼泪被一滴滴逼了出来,“不是这样的。”
“那是哪样?”直视她的眼睛,席硕良质问,“恋爱四年,我竟然傻得连自己女朋友的爸爸是谁都不知道,真是可笑。”直到有人在背后议论,直到流言铺天盖地而来,他才如梦初醒。一问之下才知她是市长千金。
“难怪你任性。”席硕良冷哼:“你的确有任性的资本。”
我只是因为爱你,才喜欢向你撒娇。安以若哽咽,“硕良,恋爱是我们两个人的事,至於我爸爸的身份,与我们无关。”
“我不愿意一辈子笼罩在别人的阴影之下。”刻意忽略她的伤心,席硕良冷冷砸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四年的感情,他竟然因为她良好的家世抛弃了她。
那么坚决,不留余地。
一切的情爱,仿佛在他转身的刹那消失殆尽。
看着他的背影逐渐远去,安以若泪如雨下。
那是席硕良第一次放手。
安以若伤心欲绝,她一遍遍打他电话,却始终被提示:您拔打的用户已关机。接连几天,席硕良都避而不见。
安以若疯了似的,倔强地站在雨雾里等,直到晕倒,才看到他远远跑来。
高烧持续了一天一夜,安以若醒来时嗓子哑得不像话,却还说:“你不喜欢的,我都可以不要。”
或许是她的样子太憔悴太可怜了,席硕良终於说:“以后再不会这样了。”
就是太爱他了,才忽略了他语气中不情不愿的成分吧。
以为风波之后还能归於平静。然而,爱情的大坝上到底还是悄无声息地出现了裂痕。
他们,再也回不去从前的单纯与亲密了。
席硕良开始变得很忙,忙到没时间见面。而安以若则不顾家人反对准备出国学习。
安妈妈试图说服她:“国内就没有好的设计学校了吗?不一定非要出国。只要你愿意,妈妈可以马上安排最好的设计学校,你明天就可以去读。”
“我不愿意!”安以若站起身迎视着母亲的目光,神情平静,语气坚决,“我要去法国。”
只因席硕良说过:法国是服装的圣殿,在那里可以吸收到最好的设计知识与灵感。
或许,他已经忘记了。但安以若却瞒着他与家里进行了一场抗争。
当安家二老妥协,把扣下的护照交到她手上,安以若欢呼,“硕良,我要去法国进修,等我回来我们并肩作战。”
他当时也笑了,没有阻止,唯有鼓励。
事情就这样了。安以若走了,一个人飘洋过海去圆他们的梦。他留下来,在这个没有人脉没有根基的城市,靠着股韧劲在时装界拚杀。然后,她学成归来,他建立了属於自己的时装王国,可是堤坝上的那道裂痕,似乎并没有因为彼此的坚持而有所愈合。
米鱼回来时看见安以若趴伏在地板上一动不动,吓得魂都没了,边喊边冲过去抱她,“安以若你怎么了?安以若?”
“你回来了?”安以若疲惫地睁眼,勉强扯出一抹惨淡的笑,“吓着你了?”见米鱼一副恨不得杀了她的表情,她说,“心情不好,闹自杀呢我。”
“我掐死你!”米鱼气得给了她两下子,然后才扶她起来,“找死啊你,也不开灯。黑漆漆地趴在地上吓人,我以为你被人谋杀了呢。”
趴得太久了,身上冰凉,安以若靠进沙发里双手抱膝,“我这么彪悍,除了你谁能得手?”
“你还敢说?”米鱼横她一眼,递上热水,“别告诉我你趴在那儿睡着了!缺心眼儿啊。”
安以若喝了口水,说得漫不经心:“还真睡着了。”
米鱼咬牙切齿:“又发神经病了。”
安以若却还在笑:“估计是治不好了。“今晚不是有秀吗?怎么回来这么早?”
“还早?你看看都几点了?”
看了下时间,安以若的心情愈发失落了,席硕良说陪她吃晚饭,结果快深夜了,却连一通电话都没有。算了,爽约这种事,她已经习惯。
但还是忍不住难过。
放下杯子起身,她说:“真冷,洗澡睡觉去。”进房前,她告诉米鱼,“你不是天天嫌我烦吗,明天我就搬回家了,别太想我啊。”
终於还是坚持不下去了吗?安以若的故作轻松,只是让米鱼更加心疼。
手机持续不断地响,她却只顾着想心事,浑然未觉。
直到回房的安以若从卧室探出头来:“别发呆了,接电话啊。”
米鱼回神,见是陌生号码,接通,“谁啊?”
不算陌生的男声透过话筒传过来:“怎么先走了,不等我送你?”
是谭子越。先前他去医院看完牧岩刻意绕路去秀场接她,结果没见着人,问了她的经纪人才知人家早走了。
米鱼却不欣赏他的殷勤,语有不善:“谁用你送,我和你很熟吗?我告诉你谭子越,要玩找别人,本姑娘没时间奉陪。”
谭子越不气反笑:“干嘛这么大火气,搞得像是我得罪了你,对我有成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