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算是认识,哪里来的成见?米鱼不愿废话,直接挂断。
安以若还站在门口,见状问:“是谭子越啊?你们怎么了?吵架?”
米鱼不耐烦地丢了个靠垫过去:“管好你自己吧?”
安以若挨了一下,闷闷回房。
次日清晨起床时,米鱼不在家。
安以若把衣物收好装进行李箱,给米鱼发了条短信,“我回家了,那些书改天再搬,或者抵房租也行。”
米鱼的短信很快回过来,“去死。”
安以若没告诉席硕良自己搬回家的事,只打电话回公司请了一天假,她上午在家陪母亲,下午去医院看牧岩。才走到病房门口,就听见熟悉的声音说:“晨晨,你不是说要照顾小叔叔吗,怎么只顾自己玩了?去帮小叔叔倒杯水吧。”
安以若停在门口没动。
“那你又没说你渴了,我哪儿知道你要喝水啊。”小家伙从他身上爬起来下床,摇摇晃晃地帮他倒了杯水,“喏,这下算是照顾了吧?”
“你这服务也太不周到了。”牧岩逗她,“来,给小叔叔说说你最近都干什么了?有没有交男朋友?”
“我把他们都甩了。”晨晨爬回床上坐在他身侧,“小胖太脏了,都不抆鼻涕。还有那个大明,老是哭,一点儿都不像男子汉。”
牧岩朗声笑,伸手掐下了侄女的小脸,“你知道什么样的男生才算男子汉吗?”
“当然知道了。”晨晨一副嫌他笨的表情,脆生生地答,“要像爸爸那么帅,像小叔叔一样勇敢,能够保护晨晨的才算男子汉呗。姨奶奶还说小叔叔最聪明,好像也不是嘛。”
居然被个小丫头片子怀疑智商,牧岩不服气:“小叔叔也很帅吧?”
“还行吧。”
她回答的这么勉强,牧岩不满,“什么叫还行啊?追小叔叔的女生可多了。”
“是吗?”晨晨抬起小脸,明显不信的样子,“可姨奶奶说你是光棍儿,没有女朋友呀?”
牧岩在心里埋怨了老妈几句,“姨奶奶骗你呢。”
“姨奶奶才不会骗人。”晨晨歪着小脑袋想了想,“姨奶奶说应该由你女朋友照顾你。可我不是呀,为什么让我来陪你呀?”
麻烦了,这个问题很难和她说清楚。牧岩头疼。
“是不是姨奶奶喜欢我,想让我做你女朋友啊?”晨晨咧着小嘴笑了,“小叔叔,晨晨做你女朋友吧,你请我喝饮料好不好?”
“晨晨要做小叔叔的女朋友?”见小家伙似模似样地点头,一副“你看我多好,都不嫌弃你这光棍儿”的表情,牧岩笑了,“成,就让晨晨做小叔叔女朋友了,等小叔叔出院了就请晨晨喝饮料。”
晨晨咯咯笑,忘了牧岩身上还有伤,搂着他的脖子在他侧脸上响亮地亲了一口,“晨晨又有男朋友啦,可以喝饮料喽。”
安以若站在门外,听着一大一小两人的对话,心想:这个家伙,带坏小孩儿啊。
等她敲门进来,晨晨欢呼着扑到她怀里,“以若阿姨,晨晨有男朋友了。”回头看了牧岩一眼,俯在她耳边轻声问,“小叔叔很帅吧,他就是我男朋友哦。”
“帅,帅死了。”安以若忍笑看着牧岩,“可是晨晨啊,等你长大了,你男朋友都成老头儿了,你还会喜欢他吗?”
“小叔叔会变老头儿?”晨晨眨巴着大眼睛,一想到帅帅的男朋友变成了像爷爷一样的人,立马悔婚,“那我不要做小叔叔的女朋友了。”转而仰脸看向安以若,“可是小叔叔又变光棍儿了不是很可怜?以若阿姨,要不你给小叔叔做女朋友吧?”
牧岩尴尬地咳了一声,随即挠了挠头发,“小孩子不懂事儿,别往心里去啊。”
安以若耸耸肩表示理解,偏头对晨晨说:“你在照顾小叔叔吗?”见小家伙点头,她笑,“那陪小叔叔喝汤好不好?以若阿姨煲的汤味道很不错哦。”
“晨晨没有生病,不用喝汤。”黑黑的眼睛转了转,小家伙挣开她的怀抱,三两下爬上床在牧岩耳边低低说了些什么,然后咯咯笑,“以若阿姨,我要去看妈妈了,你替我照顾小叔叔哦。”说完利落地下地,小跑着出了病房。
安以若觉得小家伙笑得有点暧昧,盛汤给牧岩时问:“她说了什么?”
牧岩神色无异,喝了一口汤回答:“没什么。”
安以若不好再追问,必问:“怎么就你一个人?你家没来人照顾你吗?”
“我妈刚走,老人家年纪大了不能太累。”看出她的担忧,牧岩补充,“我一个大男人也不用人时刻陪着,只要有人送饭就行。再说了,你看,现在还有汤喝呢,生活乐无边。”
安以若觉得这人心真大。想到晨晨跪倒爬起地在他身上腻歪,不免担心:“医生怎么说,伤口恢复得还好吗?”
牧岩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挺好,三两天就能出院。”
三两天?安以若不可置信:“中枪啊队长同志,就算您是铁打的身体三两天也出不了院吧,真是不要命了。”
“不能耽误正经事儿。”牧岩敛笑,正了神色,“萧然的案子要上庭的,到时候你得来。”
老爸下了令,安以若当然会配合:“没问题,随传随到。”
安以若的泰然自若令牧岩对她刮目相看:“你胆子挺大的。一般人经历过那一幕,估计吓得都不敢出门了,你怎么跟个没事人似的到处走?”
“什么叫到处走?还不是为了看你。”安以若挑眉,“况且我这么英明神武的哪那么容易被吓到?”见牧岩眉心聚得更紧了,她弯唇笑了,“说不害怕那是假的,要不我能形象全无地摔倒了吗?你不知道我是越想站越站不起来,急得满头汗。”
明明是个轻松的话题,两人聊得也算投机,可是——
牧岩唇边的笑意渐渐褪去,只默然喝汤。
他话忽然少了,安以若以为是被晨晨闹累了,“那我先回去,明天再来给你送吃的。”
牧岩把汤碗递过来:“麻烦你了,明天,不用再过来了。”
他神色漠然,语气中隐隐透着不容拒绝的疏离。如此情绪转变,令人不解。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语气重了,牧岩解释:“你要工作,哪有时间跑来跑去,再说我很快就出院了。”
他看上去心情很差,安以若也没坚持:“那我先走了,你休息吧。”
牧岩“嗯”了一声,听到关门的声音就闭上了眼。
谭子越过来时,穿着病号服的牧岩正立在窗前,挺拔的背影被笼罩在黄昏的夕阳里,为整个人镀上一层晕色。
那么寂寥孤独的背影,让谭子越的心猛地一紧。他缓和了下情绪,才出言调侃,有意打破病房里让人压抑的安静:“这就躺不住了?想什么呢,跟雕像似的。你伤的不是左胸,是脑子吧?”
身为特警,牧岩的警觉性向来很高,这次竟浑然示觉有人进来,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回身时脸上沉郁的神情被迅速敛去:“这么有空来看我,俱乐部不忙?”
“忙啊。”谭子越大咧咧地坐在沙发上,“不过是底下的人忙,关我什么事。”身为老板,他非常懂得知人善用,在这方面,他与席硕良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同样身为老板,席硕良似乎更习惯亲力亲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