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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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只听西门飞霜道:“没想到你会碰上一个生就这么一付热心肠的人,既然你体内的余毒已经祛除尽净,那就是药正对症,恐怕也是‘无影之毒’的唯一解药了!”

李玉楼入耳一声“无影之毒的唯一解药”,不由心头一动,正想问。

西门飞霜却话锋又转:“你到这间茅屋来干什么?你认识这间茅屋主人?”

李玉楼一听这话,正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忽地心中再动,忙凝目问道:“姑娘怎么知道这间茅屋别有主人?”

西门飞霜道:“因为我认识这间茅屋主人。’

李玉楼心头猛跳,忙道:“姑娘是说──”

西门飞霜道:“金瞎子。”

李玉楼心头再跳:“姑娘也爱听他说书?”

西门飞霜道:“他说书轰动整个江南,我却没听过他说书,一回也没听过,他到金陵来近二十年了,从不跟任何人交往。

而秦淮灯船上的无垢,却是他唯一的朋友,无垢的灯船,也是他闲暇时唯一的去处,不过他都是在别人不在的时候去,自己带一壶酒,跟无垢相对谈诗,壶中酒尽,立即离座下船,从没多留一刻。”

李玉楼心头狂跳:“姑娘对他知道多少?”

西门飞霜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他是个说书的,不同世俗,胸蕴奇广,但他以前绝不是个说书的,他一定有难言之隐,他从不说,我也从不问,如此而已。”

连西门飞霜也不知道他的真正身份,可见金瞎子掩饰之慎密、高明。

那也就是说,西门飞霜跟这件事扯不上关连,其实本来就扯不上,不然西门飞霜怎么会救他,怎么会为他下船奔走?李玉楼下意识的心头一松,又忙道:“那么,姑娘可知道他住在什么地方?”

西门飞霜道:“我知道,恐怕问遍金陵,也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了!”

李玉楼急道:“姑娘是不是可以告诉我?”

西门飞霜美目之中疑惑之色多了三分,但是,她并没有多间,也没有冲疑,道:“能,不过我告诉你也没用,那地方不好找,除非我带你去,否则你绝找不到。”

李玉楼道:“不敢劳动姑娘,姑娘只管告诉我──”

西门飞霜道:“对金陵一带,你熟?”

李玉楼道:“我可以沿途打听。”

西门飞霜道:“要是那个地名是他自己取的,连金陵土生土长的人都不知道那个地方呢?”

李玉楼不信,可是他不敢说出口。

只听西门飞霜又道:“不要紧,你要是不信,可以试试,他住的那个地方,取个名字叫‘虚无飘渺’,往西走,到‘清凉山’下,寻小径登山,到半山绕向山北,那个地方就在山北。’

李玉楼一抱拳道:“多谢姑娘,日后必当有所报答,告辞!”

他没多说什么,也没等西门飞霜说话,跟小红、小绿打了个招呼,迈步出门而去。

西门飞霜脸色如常,坐着没动。

小红可扬了眉、沉了脸:“这个人怎么这么不通人情世故,早知道这样,您就不该下船来东奔西跑的找他,活该让他伤在少主手下。”

西门飞霜点头道:“小红,别这么说,我本不指望他对我怎么样,所以下船来找他,也只是求个心安而已,毕竟,他是为我伤在少主手下。”

小绿道:“姑娘,您的脾气怎么突然间变了这么多,他对您这样,您还护他?什么了不得的事,生怕人知道似的,要是您对东方玉琪这样,怕东方玉琪不趴在地上磕头──”

西门飞霜话声微冷,道:“不要跟我提东方玉琪,他不是东方玉琪。”

小绿道:“就是换任何人也一样,只要您稍加辞色,看那些人不受宠若惊,喜得发疯才怪!”

西门飞霜道:“他也不是任何那些人。”

小红道:“是啊!就不知道他是个干什么的,偏他福命两大造化大,处处都有人救助,能逢凶化吉。

咱们头回救他不死,接着又有人二伸援手,不但治好了他的伤,还把他体内的余毒祛除尽净,您现在也可以安心了,咱们回船上去吧!”

西门飞霜缓缓站起,袅袅往门外行去。

小红、小绿双双跟了出去。

出了茅屋,西门飞霜转向西。

小红忙道:“姑娘,您不回船上去?”

西门飞霜径直往前走,道:“不要多问,跟我走!”

小红没再多问,小绿没敢开口,她们背着西门飞霜互望一眼,那两双目光满含着不解与诧异。

清凉山,在金陵西廓,原为石头山支脉,因半山筑寺而得名,清凉寺旁有一佛祠,相传为宋名士郑侠的读书处。

郑侠为北宋上流民图人,被谗谪而后罢官,时两袖清风,身外无长物,乃择清凉寺旁读书,后人景仰郑侠的高风亮节,改草椽为“一佛祠”,以为纪念。

清凉山最佳的眺望处,为山西南的“扫叶楼’,楼原为明末遗臣龚半千“半亩园”遗蹟,龚善画有“僧人扫叶图”,故名“扫叶楼”。

集名士题诗云:“最是江南堪忧处,城中面面是青山’。由此内望,则城内万家灯火,外望,则大江如带,船帆不绝。

李玉楼如今就站在北面的半山腰,他照着西门飞霜告诉他的,很容易的就找到了这儿,但是到了这儿就没路了。

眼前大片的密林,满山遍野,看不见一点人烟,听不见一点声息。

真是这儿么?西门飞霜应该不会骗他,可是那儿是“虚无飘渺”?“虚无飘渺”又是那儿?他还不信这个邪,飞身掠上树梢,茂密枝叶如盖,覆掩满山,什么也看不见,穿入密林找寻,深浅微宽近百丈,除了遍地的枯枝败叶外,什么也看不见。

由不得他不信了,再折回去找西门飞霜,不好意思,一去一回也费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