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几山空灵明影彻,万象更替水天新。(2 / 2)

十方英雄传之 张大兴 2804 字 1个月前

渤海国人吐了吐舌头,回身对持刀端枪的唐军讲道:“干哼么?逮这的都是自己银,把家伙都放下。这两位是营州的英雄前辈,他们的二师兄是俺们渤海国胄子监的邢司业,两银是为小师妹的心病逮这寻药材的。”

他又指着注吾合素,“这位是喃们的座上客,曾奉黠戛斯阿热裴罗可汗之命出使大唐,今儿个是来剿灭回纥仇银的。那个更是好银,乃在下的老对儿,打小一起长大,他原是俺渤海国的贵公子,因故流落至此,眼下为大将军做事。这都是阴差阳错啊,谁也怨不得谁。酱样儿吧,都跟俺回大营,俺们哈酒歹饭,唠唠家常,一片乌云就散了。”

职使看上去情绪低落,施礼推辞要回北方去。杨公子也说要走,贺正使再三挽留,又说要带他回渤海国,他只是苦笑着摇摇头,仰望星空吟诵道:“寂寂朱明夜,团团白月轮。几三明影彻,万象水天新。弃妾看生恨,羁情对神动。谁云千里隔,能照两乡银。”毅然决然地跃马而去。

“乌啊,我们也不去啦,你个儿回去喝吧。那个座上客,临走时把这些屍首就手埋了。师兄,我们拾都拾都回营州吧。”那职使还真听话,由长下巴带着士兵帮着掩埋了地上的屍体。

望着四顶小白毡帽纵马北去,在拂晓的微蒙中跳动消失,长下巴校尉遗憾地对贺正使说:“乌特使,经这么一耽误,我们怕是追不上了。”

贺正使也有同感地点了点头。“还好,我的这条命是捡回来了,要不是您的那声吼,他们就把我送阎王那儿报到啦,您是我的救命恩人啊。”校尉无比感谢地看着渤海国特使。

乌特使满不在乎地言语道:“干哼么?喃又提这个。败酱式儿,啥恩银、恩银的,俺是碰巧遇见这事。白相爷在牙帐宴请那个吐蕃银,哈酒哈得那个凶,俺没那个量哈大了,出来过过风。拐个弯溜哒到后面,就看见他们一伙银在劫银,打倒了守卫,带着那两个小子想跑。俺大喊一声,来银啊!有银劫走俘虏啦。还真不善乎啊,他们被俺这么一哈呼,手一得瑟扔下个银,慌慌张张地冲出营去。俺过去一看地上的那不是喃吗?”

“那人是我呀,我是被他们在土堡里挟持的,起初我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几个商队伙计有什么本领?大意啦!那个黑大个真是有把子力气,攥住铁扫帚杆一拧,我的虎口就裂了。他们把刀架在我脖子上,硬逼着我带路进大营,进了营才知道是来抢人的。我真是被逼没办法啊!”校尉一脸的无奈,沮丧地为自己洗白着。

渤海国人理解地低声嘘道:“败血了哈,谁没有倒血霉的时候,就是该言了。这事儿哈,悄没声地过去啦,给喃整的哈迷了魔了的,没有扛了。”长下巴是感激涕零地要下拜磕头。

特使用力架起他的胳膊,“这是干横么?快起!将军还有事儿要办呢,大铁扫帚还得追回来呀,白相爷要是问喃可怎么血。”

长下巴听到扫帚这几个字就是一哆嗦,特使心里却有了主意,“俺们不是撵回来一个俘虏吗?问问他这伙银的来历,能跑到哪儿去?”

渤海国人向队伍里喊了一声,“把那个党项俘虏带过来!”两个士兵应声从马屁股上解下一个人,他原是被横搭捆绑着的。

啪喳一声,党项人被掼在地上,长下巴来了精神厉声审问道:“说!救你们的是什么人?他们往哪里去了?”

这党项人年纪不大,严格说就是个孩子,他哭哭啼啼地伏在地上,张嘴露出满口的黑牙,“大爹,大爹,我不哈说!夜儿来的呢些人是平夏部大头目拓跋思恭的三弟拓跋思谏,他们是来救老六拓跋思瑶的。我害不哈他们往哪儿去了,应该是去灵州吧。大爹,小子是盐州南山部的,我大是南山部的酋长。”看这孩子是奶声奶气,不像是会说谎。

“乌特使,我们还追不追?”长下巴期待着贺正使给拿个主意。

贺正使望了望东方天边正泛起的鱼肚白,“天快亮了。”

身后响起一阵鸾玲之声,只见一队人马由远而近,看旗号是自己人。有眼力好的先行叫道:“是贺拔将军!”

带队的正是贺拔惎,他在马上喊着,“你们怎么样?追上劫匪了吗?”

看到了援军,渤海国特使来了精神,高声回应着,“贺拔将军哈,俺和庄校尉累毁了,完完的啦。喃们来得正好,和俺们一起去追拓跋思谏。”他高兴地抖动马缰就要启程。

贺拔惎大声阻止道:“且慢!我是奉敏中的帅令接你们回去, 大帅怕你们有什么闪失,让我来接应你们。先不要追击了,军中出大事啦。”此时贺拔惎的战马已经靠至跟前。

“营里发生什么事啦?”校尉着急地问。

贺拔惎心事沉重地说:“前方送来了不少伤员,是饮了山泉水,中了毒,人事不醒。”

“脑子有包,什么水都敢哈!高骈和庄义方呢?不知道哈前先试试吗?”特使甚是不甘地埋怨着。

贺拔惎拍着大腿,“别提他俩了,都中毒昏迷啦!”

“军中疾医看过了吗?给抓月了吗?”贺正使恨不得问个清楚。

“唉,这些疾医都是庸才,束手无策呀。”贺拔惎苦着脸回答。

“我师父中毒啦?”暗影里奔出个少年,他心急如焚地扑到贺拔惎的马前。

“你是?”贺拔惎面无表情地问道。

“我是庄义方的徒弟,他是我师父,我是特意从长安寻他来的。”

“好!正好随我们回营,想想办法救他们。”贺拔惎一马当先带领人马回营去了。

望着消失在地平线上的马队,小姑娘呆呆地若有所思,“他们说是庄义方中毒啦?”猛地她又想起了什么,“哎呀!小哥哥还没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呢。”

光头师兄同样惋惜地附和道:“介叫嘛事儿?唠了半天没问人家叫嘛。”

小个子嗤之以鼻,“你的逼的逼半天了,就是没问到点子上。他叫南门孟虎!”

“努姆地?合着你私下问过他。”

“还用问吗?都刻在他那柄匕首上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