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木是客甘州寻雪莲的?”姑娘开口问道。
“是呀!姑娘,是神医传递的消息吧?”高顺励像得到了宝贝赶忙回答,随后很是自信地对少年讲,“很清楚,是好心的医生派牙狗报的信,让这姑娘帮我们过河,这回不用绕远走冤枉路啦。”
“是别木。”姑娘肯定地对老头子点着头,“师父让阿木来寻找别木,帮助别木渡过大河。”
“金花,可渡口的木船早就烧咧,你让别木长翅膀飞过河么?阿让别木往南面会宁关渡猫一眼,也许兀里有船。”老人说出自己的想法。
“会宁关渡?叔老子,不中!”姑娘说完向刚刚下马的两人喊道,“你木客会州,没事了!一来,要耗费一天的工夫;二来,虽然会州已经被大唐收复,可走秦州路客甘州必然经过洪池岭,兀里有凉州吐蕃的重兵把守,是绝对过不客的。”
顺励急得瞪大了眼睛,“啊!请问姑娘,那怎么办呢?”
姑娘不慌不忙地微笑着,“大哥,不要着急,师父派阿木来,就是来帮你木的,先客村里做准备,阿木马上送你木过河。”
高顺励看看那张冷峻不苟的俏脸蛋,又望望川流不息的黄河水,心里没底地嘟囔着,“有船才是硬道理,老的死活往外推,小的满口没问题。丫头信口雌黄,我懂事的时候你还在你娘的肚子里转劲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姑娘杏眼圆睁,峨眉轻挑,“大哥,你是信不过阿木呢么?猫你兀个眼神,心里是不是在说黄毛丫头信口雌黄,是不是在想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还多,是不是嘲笑自己懂事的时候小丫头还在娘的肚子里转劲呢。”
犀利地一番话说得高顺励尴尬地解释道:“哪儿能呢?妹子,我没有。”可心里扑腾扑腾地在跳,心想这姑娘是我的克星吗?怎么我心里想的她什么都知道?
两个人跟着人家往北走,离河不远在槐树绿荫间座落着一个小村庄,从那里不时飘来阵阵清馨甘甜的花香。进入村子,一院一户错落有致,篱笆土墙木柱草顶,简简单单安安静静,小鸡小鸭道中陇间优哉游哉,好不快活惬意。村子里槐树居多,此时正是繁花盛开之际,枝间叶下重叠悬垂着成簇的黄白色小花,弥漫的香气让人闻来心旷神怡。
村子里最大的院套是老爷子的家,三间正厅是这村子里唯一用砖石砌筑的。
天井里几个孩子小手勒着捡来的叶柄,憋足力气使劲拽着,扯断的不服气地嚷着再来,完好的像得胜的将军斗志昂扬,他们在玩打马。
“爷爷!”一个俊美的小男孩松开正拉扯的叶柄,带着孩子们跑过来,“慕容姑姑,你回来咧。”
“娃子,封爷爷在屋里么?”老头子慈爱地用手摘下孩子头上的草沫,“贪玩,也不陪陪客人。你木客玩吧,不许打捶嚷仗。”孩子吐了下舌头跑开了。
“金花,兀个牛格子还是阿的救命恩人咧,接吃亏遇上别,否则阿就没事了。”老人边走进堂屋,边与身旁的姑娘介绍着。
“高老哥,多亏遇上谁了?要不你今天就交待啦。”堂屋里坐着的客人接过话去。
见他身材细瘦、目散眼斜,相貌平常无奇,四平八稳地坐在正座上。他身后的板壁上挂着一付将军画像,画中的将军衣饰华美、气宇轩昂、威风凛凛、手握横刀举目远瞩。
客人两只手掐着一只白鸽,方才在给鸽子喂茶水呢。他迈着短脚迎上来,“金花,找到他们啦?”
“找到咧!师父,
不出您所料,是在渡口遇上的。”姑娘笑着回答。 “这就好!这我就放心了。”高顺励看他那几步走来,轻轻盈盈的,身上必是带着功夫。
“封老弟,来就来吆,还提的是点心,是干撒着呢么?不就太见外了么。”主人瞧见桌子上的纸包,埋怨着客人,“一会儿给你做槐花糕咥,龙鱼贼得很,跑掉咧,吃亏篓子里还有鸽子鱼。”老人摘下鱼篓递给下人。
唤作封老弟的客人高兴地嚷道:“好!高老哥,我就爱吃你们家的槐花糕和清蒸鸽子鱼,天上的鹅肉、山里的鸡,比不过黄河的鸽子鱼。可我没拿点心来,太匆忙啦,纸包里装的是包裹纸。”
老头子尴尬地一笑,“哦,阿说来就来吆,怎么还捧来一坛酒?你猫你太客气咧。”
“老哥,你说它呀?”客人指着桌脚边的瓷坛子,“那也不是酒,里面是空的,人家让我捎来装雪莲哩。”
高老头请大家落座,让下人献上茶来,他低头泯着茶半晌不语,凝思犹豫后发问,“封老弟,哥哥有一事不明还望如实告之。就依你的性格,能劳烦你亲自跑来助人,还把慕容姑娘唤来相帮,兀个人是何须人也哩?”客人抿嘴笑而不答。
见他不说主人也不再为难,“老弟,金花丫头是越长越出息哦,心疼得很!你收丫头做徒弟的兀个时候,她才这么高呢么。”老人用手比量着,单皮小眼睛笑得眯起来,“接都成大姑娘了,哦,丫头的婚事还要抓紧咧,阿给你说,你和慕容族长说么,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
“连庆大哥,我怎么没说过,可金花是吐谷浑老族长的掌上明珠,顶在头顶怕晒着,含在嘴里怕化了,没有个门当户对的出众小伙,他是不会把女娃嫁出去的。再则,我这徒弟眼眶高,一般人她是相不中的,她总说她的女婿还在他娘的肚子里转劲咧。”
两个老人是嘿嘿笑着,姑娘羞得满脸通红,说了声“叔老子,师父,猫你木又说兀个。”
“不说啦,不说啦,大哥,俊儿也越发的乖巧伶俐,像个小大人似的。”客人瞅着屋外夸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