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勇道:“柴油,快快告诉我,你这几日去了哪里。”
柴油道:“就是去了冯府。
” 段勇道:“去了冯府怎现在才归来?”
柴油心想:“幽鬼姑娘不叫我对外人说‘圣湖’有关的所有事,那‘鬼手’、‘虎爪’和我学武之事都不可提了。可掌柜问我,我又不能不说,那我只好捡能说的说。”便说道:“受了伤,被带去的冯府,醒来之后已是夜晚,不能立刻赶回来。”
段勇问道:“你怎受了伤?”
柴油道:“那日送货,见有一箭射向幼童,我便出手阻拦,没成想救下了幼童,伤到了自己。”柴油心想:“再说下去,就是静心玉碎掉的事就要露馅,如果静心玉的事说了出去,那冯小姐...不对,是雪凝对我一番好意岂不是白白浪费。可是我若用雪凝教我之言去骗我掌柜,那也绝不可做,大丈夫岂有满嘴扯谎的......”柴油兀自纠结起来,忽然急中生智,赶忙拿出“镇心玉”交给段勇,说道:“掌柜,这是冯小姐给我,让我交给你的‘镇心玉’”心想:“莫要等掌柜出言再问,我还是先拿出‘镇心玉’,掌柜见玉必然不再深究我受伤的前后经过。”
段勇接过“镇心玉”,拿在手中,甚是清凉,心道:“果然是‘镇心玉’这必是冯府还的回礼。”段勇果然喜笑颜开,心中忧虑烟消云散,心下只剩下对柴油的关心,说道:“柴油啊,你伤的可重么?”
柴油道:“箭身穿过手臂,本是严重的,可是冯府实在有太多灵丹妙药,用了之后,伤口愈合的速度奇快。”柴油不知,手臂治伤的外敷药名叫‘湖露断续膏’治外伤天下一绝。
段勇道:“前日听说,祥和大路有一见义勇为的男子,身材与你颇为相近,不成想竟真是你。”段勇时下心中畅快,心道:“瞧柴油这一身锦衣华服,定是冯府赠送。柴油仪表堂堂,又颇有仁义心肠,别说他冯家,即便是我段家有柴油这等英雄少年来访,也必是以礼相待,柴油你做的好,真为我段家增脸面。”
柴油听掌柜夸他见义勇为,面色一红,说道:“这其实也算不得什么。”柴油心想:“自己所作所为乃是人之常情,雪凝仗义疏财,才真是令人赞佩之事。”
段勇又道:“柴油不必过谦,你为救他人,竟忘却自己生死,属实了不起。那飞箭还好只是中了你的手臂,若不慎中了你的胸膛,你现在哪还有命在。你莫怪掌柜说话难听,下次做事可务必要小心了,你自己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柴油知是掌柜关心,所言之语乃是肺腑之言,可扪心自问,当时情况如此紧急,哪有多想的时间,柴油心道:“即便是赔上这条命,我恐怕还是要去救那幼童。”可柴油不便和掌柜多做争论,只是答道:“掌柜说的是,以后我行事,定要多加小心。”
段勇这一拉一推的关切,乃是驭下之术。其实心里还是对柴油赞赏的多,此时柴油几日未归的事段勇也不在深究,段勇心道:“前日传闻中,射出手弩的乃是冯三爷的车夫,那飞箭若真是要了幼童的命,於冯家的名声大大的有损。定是柴油这勇义之举,解了一桩麻烦事,冯三爷有恩必还,命冯府替柴油治伤,又给段府还礼。嘿嘿,这丧礼哪有还礼一说,整个黄钱城这么多的掌柜,除了我段家就没有接到还礼的了。”段勇想到这,越看手里的镇心玉越发觉得珍贵,越看柴油越觉得顺眼。
柴油见掌柜看着自己兀自发笑,还以为马上要露馅,心里发毛,道:“掌柜,我先换下平日的衣服,去做活了!”
段勇闻言说道:“不用,你近日受了伤,先休息几日,养好伤再做不冲。 ”段勇心中想道:“冯府赐柴油一身华服,定是觉得此人才堪大用,这点我也深以为然呐,不如叫柴油做个管家......”段勇这么想,是因黄钱城在四国边境,这里法律基本上没什么用途,反而以成文的规定约束世人。这地方不似各国国都,并非以官职官服分辨人身份的高低,靠的乃是衣服之贵重程度来划分人的身份。巨富人家冬穿裘、夏穿丝,小买卖家有了喜事也似巨富人家那般穿着,一般冬穿棉、夏穿布,但布衣一般五颜六色又较为精致。似柴油这种伙计,也是穿布衣,但布的质地粗糙,仅仅能穿黑、灰这类色,这种布衣耐脏又耐穿。再往下则是奴隶,奴隶只能穿麻。今日柴油穿着裘衣甚是华贵,段勇还以为是冯家有意暗示段家要给柴油提提身份,他哪里知道,柴油这一身衣服乃是冯雪凝那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赠送的。
柴油自认身体健硕,到也不用休息,但又想到:“我若近几日若常常置身与掌柜身前,掌柜兴起东问一句西问一句,万一露馅,可如可是好?”心存此念,便道:“谢掌柜,我先下去了。”言罢赶忙抽身离去。
柴油大步流星,顷刻便到了自己的房舍。信来客店铺后的住宅,便是段府。柴油归来的消息传播的比柴油本身行走的速度快。小月儿早早就来柴油房舍门口等着,一见柴油现身,便道:“柴哥,只是去趟冯府,怎么用了这么长的时间?”悦耳的声音显得小月儿异常开心。
柴油一听有人叫“柴哥”,抬头一看,果是小月儿,顿时心花怒放。“柴哥、柴哥哥”是小月儿的专属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