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如龙满面羞惭,呐呐问道:“那依母亲大人,我们又该如何?”
“管他水有多深,管他如何杀人,依汉律,杀人总是要偿命的。”
窦夫人说道:“我已知会麻六,让他去县衙报案,说他两个手下失踪的事情,县衙尹大人那边已经责成谭捕头破案。”
“啊?”
窦如龙差点没从床上跳起来:“那我指使麻六掳走袁沉鱼的事,岂不要曝光了?”
“谁能证实麻六那两个手下掳走了袁沉鱼?”
窦夫人瞪眼道:“不过报个无故失踪而已,关你什么事?”
“呃……”
窦如龙心中忐忑,仔细想想,却又觉得窦夫人的安排不无道理,问道:“如此说来,只要谭捕头找到张一念杀人的证据,张一念他……他必死无疑?”
“不死,也要扒他一层皮,至少今年的秀才试,他是别想了。”
窦夫人说道:“没他竞争,你到时候安心赴考,一样能重获道心,误不了赴京为太后祝寿。”
“我就怕……”
窦如龙眨眨眼睛:“就怕谭捕头找不到杀人证据。”
“你呀……”
窦夫人三度叹息:“儿子,别说你能学到为娘一半心思,就是能学到你爹一半心思,也不至於落到现在这步田地呀……”
……
三千枚四铢钱,让袁沉鱼大喜过望。
“这下好了,明天就不用担心那帮人来要债了!”
她激动的抓住张一念的手,说道:“打发了他们,一念你以后备考,就不用烦心了!”
“欠债还钱,本是天经地义,但这笔钱,还着有些不甘心呢。”
张一念浅浅冷笑:“咱们现在既然知道,从袁伯伯受伤开始,包括这笔高利贷,就是一个坑害我的局,再这么老实还钱,就太好欺负了。”
袁沉鱼心里咯噔一下,问道:“一念,你的意思是……不还了?”
“还!我说过了,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张一念嘴角微翘,说道:“他们不嫌这钱烫手,那就接着!”
看得出袁沉鱼的担心,他宽慰道:“沉鱼,以往我闭门苦读,外面的事都有赖於你和袁伯伯支撑,仔细想来,万般苦处,全由你们来承受,我心中不安。”
“经此一事,只剩咱们两个相依为命,你以后听我安排,日后我绝不让你再受半点委屈!”
紧紧攥住袁沉鱼的手,张一念说道:“我张一念,终究还是一个男人,不是任人欺凌的窝囊废!”
“我家一念才不是窝囊废!”
午时张一念诗出杀人那一幕不觉浮现在眼前,袁沉鱼眼圈一热,说道:“一念……我相信你!”
她不知道张一念准备怎么做,但这一刻,她觉得已经不需要再去关心这些。
平生第一次,她感觉父亲死后,自己有了一个天,有了一个依靠!
张一念就是她的天,她的依靠……
第二天一早,袁沉鱼刚刚摆好早餐,张一念从房中走出,笑笑说道:“讨债的随时就来,沉鱼你若饿了就先吃一口,我得给他们准备一份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