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初晨的阳光往往是温柔的,哪怕抬眼正视,也能感觉到属於季节的柔和。
但这一日观津县的晨间,光芒大作,就连空气之中的温度也似乎抬升了不少,以至於很多百姓怀疑是不是节气提前,天生异象。
被白花花的阳光催促着早早上了街的百姓们很快发现,整座县城光芒最盛的就是县衙。
他们很自然的意识到,今日之县衙与往日不同,必有大热闹。
於是乎,大量百姓自发的朝着县衙的方向汇聚过去……
……
袁家,后院。
程夫子提着毛笔,抬头看着县衙的方向,脸上怒气一闪,一滴墨啪嗒一下坠落在纸上,洇出一片硕大的墨迹,看着有些凄厉。
韩康宁没来由的心惊肉跳,把目光从天空之上的光芒收回,怯生生的问道:“夫子,这是什么情况?”
“观津县衙有人请圣谕!”
程夫子黑着脸说道:“而且,请的居然是圣谕鸣朝。”
“圣谕鸣朝?”
韩康宁被这四个字吓得差点直接跳起来:“谁会请圣谕鸣朝?疯了么?”
袁沉鱼不懂,小意问道:“韩秀才,圣谕鸣朝是什么?”
“圣谕鸣朝,是圣人宫千年之前颁发的圣谕,一旦请圣谕,就须作一首鸣朝诗篇!如果成了,获授天降道心,如果败了……”
韩康宁干咽一口唾沫,脸色就有点白了:“败了,天地清气会判定自不量力,剥夺本主与天地清气的联系,再无缘以文进阶!”
“啊?”
袁沉鱼脸色惨变:“该不会我家一念他……他请的吧?”
“应该是他。”
程夫子闷闷的说道:“请圣谕鸣朝的人就在观津县衙方向,我想不出来还会有别人。”
“可是,可是为什么呀?”
袁沉鱼哆哆嗦嗦的说道:“一念他应该也知道请圣谕鸣朝一旦失败会是什么结果吧?他怎么会……怎么会做这样的傻事?”
“既然你也知是傻事,张师弟焉能不知?”
程夫子咬牙道:“观津县衙这事办得好啊!若非他们,张师弟绝无可能自毁前程,作此豪赌!真是……好大的狗胆!”
前日窦家文会,他也见过张一念和窦夫人作赌,当时赌的也是前程,但他身在现场,自问能够看出张一念的信心,所以才不觉奇怪。
但今日请圣谕鸣朝,他却无论如何也看不到张一念成功的可能。
是,张一念作诗很有水准,然则鸣朝诗篇不比光郡,这完全没可能是可以靠运气作出来的诗篇。
自古鸣朝乃天成,没有足够的底蕴积累,想要作出鸣朝诗篇,无异於痴人说梦!
哪怕张一念一夜两诗光郡又如何?
难道张一念今日还能再度创造奇迹?
“韩康宁!你现在去观津县衙,力求能够赶在圣谕勘验之前,报我名号,不惜一切代价,终止圣谕鸣朝!我临时解除你讳莫如深令,必要的时候可以报出我和张师弟的真实关系!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