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有点绕,刑阁来人明显没能一下反应过来,忍不住皱眉:“你没杀人,那人是怎么死的?”
“我相信你没杀人!”
一直不曾出声的青衫陌生人於此时跨前一步,摆手制止了刑阁来人的诘问,对张一念说道:“我也可以让任何人都无视掉你和这桩杀人案的关联。但前提是,你要告诉我,杀人现场残留的诗词杀气究竟是怎么回事。”
张一念眨眨眼睛:“这算是交易么?”
“如果算是交易,那也是你和刑阁的交易,而我,只是一个中间人。”
青衫陌生人抬手在脸上轻轻一抹,一层油彩随之被抹除,露出来一张张一念无比熟悉的脸庞。
程夫子!
张一念的眼神一亮:“夫子?你怎么来了?”
程夫子乃是书家圣人,书画相通,画道境界想来也不会太差,利用画笔丹青之术为自己制造一张面具易容,应该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这种面具,唯有圣前境界才能在动用真实之眼力量的时候看破,以张一念现在残留的微弱境界,却是看不出半点端倪。
“你出这么大的事,我能不来?”
程夫子轻轻叹息道:“你这家伙玩了这么漂亮的一出,我又怎能不来?”
早上衙门把张一念带走,程夫子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蔑视,心里是有意见的。
但回头一想,衙门胆敢如此,肯定事出有因。
一直到从袁沉鱼的口中获知了当日大略,他敏感地意识到,张一念杀人事件於观津县衙,不过一桩命案一次构陷,於人族,却极有可能有着极其深远的意义。
“……让小韩问你,我是想看看你这家伙究竟隐藏的有多深。”
程夫子苦笑道:“没想到,你这家伙不见兔子不撒鹰,不到我给出许诺,你都不松口。”
“有些事不能认啊,一旦认了,万劫不复好吧?”
张一念也苦笑道:“观津县衙的卷宗并不完备,还缺少我认罪的庭审记录。万一我刚才认了,就把我自己送到屠刀锋刃下面了。”
“你残留在现场的诗词杀气都被发现了,抵死不认还有什么意义?”
程夫子翻翻白眼,说道:“难道你没想过,事情到了这一步,这个杀人案已经不再只是刑阁的事?”
……
张一念当然知道。
因为当他发现观津县衙准备了一个完整的证据链要把他证死的时候,他就想过各种脱罪的方法。
力求让刑阁查证观津县衙的证据链纯属伪造,来反证他的清白是一条路,而一旦这条路走不通,他就只能想办法把视线朝着命案现场的诗词杀气上引导,从而改变整个案件在圣人宫的关注点。
他需要的本就是让刑阁更加关注他的杀人方法。
更加准确的说,是他能够使用的杀人诗。
“千百年来,妖蛮灭我人族贼心不死,人族边疆始终征战不休。”
“可以诗出杀人的读书人,是边疆战场上的中流砥柱。所以秀才以上道位的读书人,才有资格在人族内部享受各种特权。”
“然而,秀才的诞生比例实在是太少了,更别说举人、进士……”
“无数前辈先贤曾经设想过,假设我们能够写出童生能够使用的杀人诗,人族战斗力将会极大提高,至少也能扭转人族持续千年的劣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