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步怀疑,是疲劳过度。”
谭新立果断绕开其他勘验现场的环节,直接说出自己的判断:“他终究不是年轻人,而且接连两三天不眠不休的工作,身体肯定吃不消。仵作那边也初步证实了这一点。”
“这么说,周管事是累死的?”
尹子安惊讶之余,在心底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只要不是特殊原因死亡,那就属於正常死亡呀!
他对谭新立给出的这个结论很满意。
只是……
他有些拿不准,问谭新立:“你感觉这个结论,刑阁那边能够顺利接受么?”
……
“印刷工坊管事的死亡的确非同小可,但考虑到这段时间周管事的工作强度以及他的年龄,我想疲劳致死这个结论是能够站得住脚的。”
刑阁赶赴印刷工坊的是韩德佑和宰父良朋,他们听取了尹子安和谭新立的汇报,又在工坊现场转了一圈之后,给出了肯定的态度。
韩德佑指指周和悦生前工作的那个房间,又说:“不过,周管事生前工作的那个房间,依旧禁止任何人进入!”
他话音落处,宰父良朋已经掏出一份随身携带的刑阁封条,斜着封在了那个房间的门口,取代了周和悦原来镇封的机密封存令。。
“未经刑阁书面文书允许,任何人不得擅自进入!”
韩德佑寒声说道:“违者,杀无赦!”
“可……”
谭新立稍作犹豫,还是问道:“那个房间之中还有周管事生前的一些遗物,他的家人应该会提出索取的要求。一直封闭那个房间,是不是不好?”
“圣人宫选定新的印刷工坊管事之后,刑阁封条自然启封。”
宰父良朋不耐烦的一摆手,说道:“这事没得商量!”
韩德佑有意的盯着尹子安看了两眼,问道:“县令大人,你不要告诉我,连安抚好周管事家人这点事,你都做不好。”
“不会不会!”
尹子安吓一跳,赶紧表态说:“两位老大人放心,下官以道位作保,刑阁封条所在,任何人都不可能进入那个房间!”
把韩德佑和宰父良朋送走,他稍稍抆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心有余悸的说道:“刑阁来人真是太霸道了,一点小错落在他们手里,都不定生出什么大乱子。”
他叮嘱谭新立说道:“这个事情一定不能马虎,明白吧?”
“大人放心。”
谭新立笑着抱拳应声,再抬头,就见一个衙役上前报告说:“谭捕头,刚刚现场解除警戒,工坊的工人们准备收拾一下他们的东西开工,在收拾早饭餐桌的时候,发现少了一只没来得及刷的饭碗。”
“少只饭碗这种事还需要汇报?”
尹子安忍不住翻翻白眼,说道:“他们要不要这么大题小做?”
谭新立却是脸色未变,问道:“少了谁的?”
“说是少了周管事的。”
衙役说道:“印刷工坊所有私人物品上都贴了名牌,其他人的饭碗都一一找到了,就是少了周管事的。”
“怎么会少了周管事的?”
谭新立的脸色隐隐泛白,追问道:“会不会是放在别的地方了?去!再仔细找找,犄角旮旯的地方,全都不要放过,一定要把那只碗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