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天,貌似是一个不算太短的时间,但涉及到一项技术在工阁的认定纠纷,似乎就稍显短暂了。
要知最能直接证实这项技术出自张一念之手的证人周和悦已经死了,能够证实窦家的图纸复制本来自印刷工坊的胡桂堂也死了。
程夫子、黄开诚等人固然也能起到一定的证人作用,但严格来说,程夫子这段时间毕竟就住在袁家,黄开诚、韩康宁、白修文也都是张一念的师友,证言力量能有多少,实在不太好说。
归根结底,这件事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情况已经非常枣手。
至少程夫子、黄开诚他们暂时都没什么好办法。
他们寄希望於张一念,能有个行之有效的主意。
“其实这件事并不麻烦。”
张一念想了想,说道:“因为我们还有一样最为直接最为有效的证据。”
……
周和悦的死亡,让观津县印刷工坊内外弥漫着一种沉闷的气息,大多数工人的情绪都不高。
原本周和悦曾经说过,有一项重要的印刷工作等他自己那边准备就绪之后,就需要开机印刷,其他工作全都挤挤,尽快完成的,周和悦死后,工人们哀伤之余,也知周和悦所说的重要工作短时间之内不可能上马,工作也就懈怠下来。
谭新立独自一人在这天上午来到印刷工坊的时候,面对的就是这样一个局面,车间里并不忙碌,大多数工人都是慢条斯理无精打采的,甚至於他的人已经走到了被刑阁封条封起来的房间门口,都没有人注意到他。
“根生!杜根生!”
注意到有个工人从茅厕方向归来,谭新立把他叫住了。
杜根生看见是他,有些意外,迎上前来问道:“谭捕头,您怎么来了?”
“周管事劳累过度不幸过世,我心里挺不是滋味。多好的一个人啊,说没就没了。”
谭新立假惺惺的揉了揉眼睛,说道:“我有事恰好路过这里,就进来看看——看看周管事生前工作的地方。”
“谭捕头有心了。”
杜根生是周和悦手把手教出来的工人,一听这话眼圈也红了,说道:“周管事为人谦和,他这一走,俺们工坊所有工人都跟没了主心骨一样。”
“谁说不是呢?”
谭新立拍拍他的肩膀,压低声音问道:“根生,前几年你们这边发生过一次失窃案你记得吧?我那时候来过你们工坊,记得从后面库房有一扇小门,能进周管事工作的那个密闭的房间是吧?”
“是啊!”
杜根生有些诧异的问道:“谭捕头,您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根生啊,我不瞒你,其实昨天直接判定周管事劳累致死,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谭新立苦着脸说道:“你也知道,咱们观津县多事之秋,刑阁还有两位老大人留在县里没走,万一周管事这边的事收拾不利索,我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啊!”
“所以呢?”
杜根生大为意外,有些激动的问道:“其实周管事的事并不是劳累过度?谭捕头,你这话真的假的?如果周管事的事另有内情,你可要给周管事报仇啊!”
“那是肯定!”
谭新立示意他小点声,又说:“昨天勘察现场,外面这些区域基本没什么疑点,唯一没有查的就是周管事工作的那个房间。可是刑阁的老大人们下了刑阁封条,把房间给封了,走正门进不去。我这次过来,就是想绕路进去看看。”
“你说的是库房那扇小门啊……”
杜根生有点为难的说道:“谭捕头,刑阁封条在那里贴着呢,可是说没有刑阁下令,谁也不能擅自进入。”
“这个道理我懂,我是捕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