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
以袁盎为首的大人物们纷纷拱手行礼。
在他们背后,那些童生们跟着跪伏於地:“拜见程夫子!”
大片低下的头颅和拱起的脊背,让原本混杂在人群之间的窦夫人看上去格外的扎眼。
程夫子示意大家起身的时候,她款款上前,盈盈拜倒:“没想到犬子这点事情也惊动了程夫子大驾,妾身罪过。”
“窦夫人客气。”
程夫子淡淡说道:“我与张一念乃往忘年莫逆之交,他出了事,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双方的话听着都是云淡风轻的,但是旁观众人细细品味,却不难发现,窦夫人想要把程夫子的驾临归拢到为了窦家而来的范围内,而程夫子却是毫不客气的把自己和张一念绑在了一起。
很多人当即明了了程夫子的心意——很显然,程夫子本人更加倾向於张一念。
“沉鱼来了?”
袁盎笑吟吟的朝着袁沉鱼一招手,说道:“待会儿开圣堂究竟所为何事,我等暂时尚未可知,但依惯例,每次开圣堂可能都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干等会很累的。伯伯带了软塌,你可以和伯伯一起坐。”
“伯伯好!”
袁沉鱼脸上微红,欠身行礼,说道:“沉鱼忧心一念登堂,心绪嘈杂,可能没有福气享受伯伯的照顾,还请伯伯见谅。”
另外某位大人物忍不住哈哈一笑,朝着袁盎揶揄道:“袁相想套近乎,没有套成功啊!”
“这有什么奇怪?”
袁盎脸不变心不跳,呵呵笑道:“前段时间我提议认沉鱼为义女的,沉鱼都没给面子。袁某不才,却也不能强人所难不是?程夫子,您说对么?”
“老袁你少拉扯我。”
程夫子哈哈一笑,忽然摆出一副老不修的模样,勾了张一念的肩膀,说道:“沉鱼乃是张一念的未婚妻,而张一念现在跟我亲如兄弟,你巴巴的要沉鱼拜你当干爹,岂不是准备当我程正卿的小叔?你少来!”
张一念苦笑着的打开他的手,说道:“您老就别胡闹了,大家都看着呢!”
两人一个大笑一个苦笑,你一言我一语之间,那股子熟捻的韵味不言而喻。
很多人的脸色在这一刻忍不住悄悄变了,再看张一念的眼神,就下意识的复杂起来。
尤其那些大人物们,起先注意张一念,不过是因为他“陪着”程夫子练字,至於他们屡次递交请帖,向张一念求字,除却张一念的字的确不错之外,更多的还是为了亲近程夫子;包括今晨,多看张一念几眼,同样是因为程夫子与他同行。
但现在,程夫子刻意当众表现出来的那种亲近,却让他们不得不重新审视张一念。
“夫人……”
窦全理忧心忡忡的小声问道:“您说开圣堂之后,程夫子不会站出来替张一念说话吧?”
“……不怕!”
窦夫人略一沉吟,咬牙说道:“燕老大人已经安排妥当,就算张一念一样能对缩印技术的原理对答如流,也能让最终结果更加倾向於窦家。我们……赢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