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打落水狗的事情，谁都想做。

尤其曾经被狗欺压的人，更愿意将落水狗彻底打翻。

所以张一念丝毫不介意把窦夫人的最后一丝尊严彻底抹杀。

谁让他现在获封影圣，已经有了足够的力量呢？

更何况，他的提议本身是站得住脚的，即便他不提，工阁也要有一个结论。

只是，在他提出这件事的时候，窦夫人的回答居然是这个样子。

这是死不悔改的样子！

难道窦夫人就不明白，现在选择主动承认更加明智？

张一念无声叹息，扭头看了看闻同方和燕博明。

“我认为，缩印技术的创始者是影圣张一念。”

燕博明毫不犹豫的表态，拱手说道：“影圣天纵奇才，远非窦如龙所能比拟，所以我判定，唯有影圣张一念才可能创造出缩印技术。”

犹如程夫子，虽说他是众圣之中实力和势力最为薄弱的一个，但程夫子终究是意味正牌圣人——张一念的影圣，固然并非真正的圣人，却也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工阁阁臣可以轻易得罪的。

他的确和窦太后有旧，但他还是一个聪明人，在情义和利益之间果断做出选择，避免进一步得罪张一念。

但——

“我认为，这件事有待商榷。”

在燕博明认为事情已然尘埃落定的时候，闻同方却提出了异议：“目前看，影圣创造缩印技术的可能的确非常大，可是依旧欠缺实质性的铁证。如果因为影圣之名直接武断决断，似乎对窦家有失公允。”

鲁圣微愕：“同方你这……”

程夫子干脆瞪圆了眼睛，似乎是想看穿闻同方的心，看看他是不是鬼迷心窍。

至於观津县衙公堂门外的那些人，也差不多是类似的感觉，完全搞不明白这位此前看着隐约倾向张一念的工阁阁臣，怎么就突然反水？

而窦夫人和窦如龙，在短暂的诧异之后，再看闻同方的眼神之中，不免泛出一丝亮光。

窦家收买的工阁阁臣，明明是燕博明，但和闻同方相比，燕博明又算什么东西？

是，人家闻同方的确数次阻挠燕博明，给窦家制造了麻烦，但在关键时刻，闻同方的这番话，却是雪中送炭一样，温暖了窦夫人和窦如龙的心。

“同方这是老成之言，我相信他给出这种决断绝对出於公心。”

张一念却是丝毫没有意外的意思，反倒是一脸微笑的说道：“毕竟，在此前的一应问询对答之中，犹如窦如龙也不曾拿出真正有效有力的证据一样，我也没有拿出这一类的证据。”

“影圣宽宏，同方感激不尽。”

闻同方拱手道：“技术认证，是工阁的良心，也是工阁的脊梁，必须要有站得住脚的证据，同方才能给出准确判定。”

“我理解你。”

张一念呵呵一笑，又说：“既然如此，那我就把证据证实交出来好了！”

程夫子忍不住问道：“你有什么证据？我怎么不知道？”

张一念很无奈的说道：“我就不能留一手？”

程夫子翻了翻白眼珠，其余人等绝大多数忍不住会心一笑。

尤其堂外的袁盎，笑着问袁沉鱼：“你该不会也不知道影圣有什么证据吧？”

袁沉鱼嘿嘿笑道：“他也给我留了一手。”

……

张一念的证据很简单，其实早已经上交了刑阁。

而且，张一念的首本证据，还是窦如龙交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