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就是那份图纸。
在张一念的授意之下,闻同方从公案上取来窦如龙那份图纸,交到了张一念的手中,张一念当众用这张图纸折了一只民间常见的纸鹤。
纸鹤栩栩如生,放在普通孩童的手里,是一件不错的玩具。
但这纸鹤落在在场众人的眼中,却是无可辩驳的一件证据。
原来,纸鹤折叠完成之后,图纸上的一些图形和线条因为折叠而重新拚凑,在纸鹤的身上组成了一个字。
这个字粗看歪扭七八,似乎并不规整,但字形无疑,的确是一个十分完整的文字。
——张。
同样的一个字,在张一念这次上交的图纸折叠成为一只纸鹤之后,也呈现出来。
窦夫人和窦如龙瞠目结舌的看着两个纸鹤身上的“张”字,终於颓败不堪的低下头颅。
“你……”
程夫子有点没想明白:“你怎么知道你这份图纸折叠起来之后,会有一个‘张’字?”
“因为我早就知道会是这样一个字。”
张一念微笑着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彼时我人微言轻,很多事情不早早设想好了,万一出点问题,哪能说得明白?”
程夫子愣愣神,不觉苦笑道:“这倒也是……”
事情再无悬念,张一念巧妙的留於图纸之上的“张”字,就是无可辩驳的最有效最有力的证据。
没等着闻同方表完态之后,鲁圣做最后的决断陈词,窦家已经成为堂内堂外所有人眼中的笑柄。
笑柄窦家,拿着人家张一念预先埋好线索的图纸上报工阁,完全不要脸的皇城出自窦如龙之手也还罢了,最要命的是,当初抄图纸的时候,也把张一念的线索给抄去了。
“我宣布,缩印技术的创始者,正是影圣张一念!”
鲁圣最后的决断陈词,以圣道之音的力量传达四方,欢呼声顿时在观津县衙公堂门前的空地上响作一团。
此时此刻,已经是四月初六的上午时分,除却早早赶到的这一些外地大人物们和那些应考的童生们之外,亦有不好观津本地的百姓处於看热闹的想法围拢上前,他们的欢呼声固然有些人云亦云的意味,却依旧给予这一场欢呼无形助威。
升堂之内,窦夫人血液上涌,脑袋一昏,差点没有当场摔倒在地上。
至於窦如龙,耷拉着脑袋,偷偷观望着圣堂之外欢呼不已的人群,羞惭至极之余,恨得咬碎了牙关。
他恨张一念,不为张一念最终还是拿稳了缩印技术创始者的身份,只为张一念事情终了,还给窦家如此巨大的难堪。
他却忘记了,当初正是他以节约天材地宝的消耗为名,将圣堂禁制打开,允可外界一堵圣堂内部的决断全过程……
“此间事了,圣堂结束,老夫即将告辞。”
鲁圣无视掉了窦夫人和窦如龙的存在,朝着张一念和程夫子拱手说道:“人族前进有赖影圣这般大才,只希望影圣以后还能有更加绝妙的技术!”
这就是告辞的话了,只是,鲁圣这边话音未落,观津县衙公堂门前的人群之中忽然生出一阵骚动。
三名青衫男子穿过人群闪出的道路,来到最前方。
瞅见其中一名男子的容颜,燕博明微微一怔,赶紧低下了头颅。
而窦夫人和窦如龙转目看见此人,眼神无不一亮。
……
青山磊落出刑阁。
三名青衫男子之中,除却张一念等已经见过的韩德佑和宰父良朋,还有另外一位。
正是燕博明的同窗,乐羊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