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骤停,被吓一跳的车夫一边勒着马缰绳,一边悄悄地回望,似乎是想要看看窦老爷又发什么疯。
车厢里被吓坏了的窦如龙却没他这般小心,忍不住嘟囔着提出不满:“父亲大人你诈屍么?这是准备吓死我?”
“我诈你老母!”
窦老爷脸色惨白,双手伸出,死死扣住窦如龙的双肩,厉声问道:“我不在家这段时间,你和你母亲都干了什么?你们除了窃取过张影圣的图纸,还有没有做过别的事?”
“我……”
窦如龙被他的神情和目光再次吓一跳,嘴巴张开了,却是说不成话:“怎?怎了?你干嘛这么看着我?父亲大人,到底,到底怎了?”
“老子被你们娘俩害死了!”
窦老爷根本就不需要得到他任何回答,想想自己老婆是个什么样的人,再看看眼前儿子的窝囊样,猜也能猜到一些端倪。
他颓丧无比的跌坐回去,大大的喘了几口气,忽然间又跳了起来,直接把窦如龙拖下了马车。
“父亲大人!”
窦如龙被他吓坏了,满以为窦老爷是要对他动手,吓得一个劲的向后挣扎,口中哀求道:“你有话好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父亲大人……”
“儿子你听我说!”
窦老爷使劲摇晃了一下窦如龙的肩膀,死死盯着他的眼睛,说道:“咱家太后赐下的墨海飞舟行程有限,我没办法送你去往京城,但送你回清河郡没有问题!”
“你现在就乘坐墨海飞舟赶回清河郡,找一家不起眼的旅馆暂时住下,回头一定会有人找你!”
他一边说,一边从道心之中释放出窦家的那艘墨海飞舟,又说:“记住,在没人找你之前,绝对不能离开旅馆,吃喝拉撒最好都在房间之中,哪里都不许去!”
“为什么?”
窦如龙完全不理解这个安排,反问道:“父亲大人,怎么要把我送去清河郡,我还要赶回观津县参加秀才考试呢!”
“秀才考试的事情不着急,以后还可以考!”
窦老爷的眼圈红红的,他万分认真的告诉窦如龙:“你记住,你是观津窦家的长子长孙,窦家荣辱存亡,全都在你一人身上!观津窦家的血脉能不能延续下去,也在你一人肩上!”
“以后不管什么事,首先记得自己是谁,记得自己是观津窦家的人!”
说完这话,他毫不犹豫的将窦如龙一把推上墨海飞舟。
下一秒,他道心之中飞出一缕天地清气,直接催动了墨海飞舟之中的动力机关。
嗖的一声,墨海飞舟凌空升起,原路返回,直奔清河郡。
“儿子……”
窦老爷凝立在原地,望着墨海飞舟尾部拖拽出来的空气流光,眼角一下湿润了。
清晨天黑,程夫子降下怒火圣谕的事情,他不是不知道,甚至还在心里动过怒,谴责过导致书家圣道有所损失的凶手。
但他万万没想到,这件事情刑阁查来查去,最终查到了观津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