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八，午时三刻，斩首示众！”

……

观津县，县衙门口。

十七名罪犯背缚跪地，囚服在身。

窦老爷窦昱明和窦夫人面如死灰，而包括尹子安和谭新立在内的其它罪犯，却个个面容悲戚，哭天抹泪，向天喊冤。

只是，围观的众多百姓们，对着他们这些人指指点点之余，却无一人面露不忍。

“罪有应得！”

人群之中，一名读书人忽然朝着窦昱明和窦夫人的方向扔出去一枚臭鸡蛋，唾口大骂：“看你们平日道貌岸然，真没想到居然做下那么多的龌龊事！”

有人扔上一片烂菜叶，跟着骂道：“构陷张影圣，窃取程夫子作品，狗胆包天！罪无可恕！”

“你也有脸喊冤！你怎么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副什么嘴脸！”

还有人把石头扔在了尹子安的脑袋上，高声骂道：“你是我们的父母官吗？你就是窦家的一条狗！”

无数人在这一刻全都激动起来，无数臭鸡蛋烂菜叶子碎石块铺天盖地的朝着十七名罪犯扔出去，砸出去，无数咒骂声犹如潮水一般蜂拥而至，一发不可收拾。

其中还有一位格外跳闹的读书人，赫然是秀才吴高轩，他一手臭鸡蛋一手烂菜叶子，接连扔出去，口中骂道：“我吴高轩真是瞎了眼，以前怎么就那么跟你们亲近？早知道你们这么坏，打死我我也不等你们家的门！”

然而他刚刚骂完，离他最近的一些读书人们却是纷纷后撤，把他一个人孤立出来。

吴高轩面露尴尬，呐呐问道：“诸位仁兄你们这是干什么？我是吴高轩啊，你们不认识我了？”

“谁认识你这种无耻小人！”

一名秀才愤愤说道：“窦家势大的时候，你一个劲的溜须拍马，就差没给窦家舔沟子了！这是眼见窦家要完蛋，你来卖眼！呸！无耻小人！”

“小人滚远点！”

“滚！”

众多读书人之中，有人忍不住把臭鸡蛋直接扔向吴高轩，吓得吴高轩赶紧抬起衣袖，遮住面孔，落荒而逃。

跪在地上的窦夫人，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微微冷笑，咬牙骂了一声：“小人！”

……

午时三刻，天云滚滚，雷鸣不休。

十七道闪电凭空落下，划过十七名罪犯的脖子。

闪电过处，十七颗脑袋石球一般摔落在地上，滚出一地污血。

围观的百姓们除却个别胆小的，实在不敢多看扭开了视线之外，其余人等无不山呼万岁。

……

人群之外，某处巷子口上，和程夫子远远观望行刑的张一念微微皱眉。

“看来窦太后的眼泪还是有些力量的。”

程夫子叹息道：“她知道圣人宫决意已下，断无可能更改，朝堂上的哭泣，不过就是一场戏。”

“是啊……”

张一念浅浅一笑：“刑场上终归少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