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德佑是为了昨天秀才道位授予仪式之上张一念出现的异常情况而来。
自古已然的秀才道位授予仪式,一般都是十分顺畅的,最长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就能完成道心的融汇,但张一念却足足花费了一个时辰。
更加怪异的是,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内,盘旋在张一念头顶上的众圣气息异乎寻常的宽阔。
这些事情,刑阁必须要问张一念一个答案,一是给注意到此种情况的圣人宫诸圣一个交代,二也是希望能够存档,以备日后再次出现类似情况的时候,也好有个参照。
刑阁,作为勘验天下人族各种案件的首要部门,对这项任务自然责无旁贷。
“……事情大致就是这样。”
张一念在心里非常感谢程夫子昨晚的提点,果断放弃了他什么都不知道的说辞,转而把道心比其他秀才更加强大,道心之中基础力量比别人更加高深的情况说了出来。
当然,具体原因他是没法编的,只能继续坚持一无所知的说法。
不过,能够得到这样的结果,对於韩德佑来说,已经足够回去交差了。
“我叔父说,昨天这种情况,唯一的解释只能是前辈众圣对张影圣你的眷顾,看来果然让他说中了。”
韩德佑认认真真的把今天和张一念的对话一字一句原封不动的全部记录下来,再回头认真检查一遍,这才朝张一念笑笑,说道:“张影圣,我这也是例行公事,耽搁您宝贵时间,实在是对不住了。”
“韩大人客气了,咱们老相识,不说这些。”
张一念和他还有宰父良朋打过数次交道,知道这两位都是谨守本分的人,笑笑说道:“我事先不知道你要来,要是知道的话,就早早起来了,害你干等到现在,还是我的不是才对。”
“不敢。”
韩德佑又说:“对了,秀才考试之中,您被诬陷抄袭试帖诗的案子,想来您已经知道了吧?”
张一念是昨天晚上知道这件事的,微微皱眉道:“程夫子昨晚跟我说过这事,还提到那个叫老牛的民间书商投案的过程。韩大人不问,我也想找时间过去找您探讨一下,那位十里渡河的鲤鱼使者究竟是什么来路?怎么会主动帮我们移交嫌犯呢?”
“其实这也是我想找您打听一下的问题。”
韩德佑苦笑道:“那位鲤鱼使者将老牛送交观津县衙之后,就已经告辞离开,我请我叔父帮忙调查过,这位鲤鱼使者的身份应该没有问题,大概二十年前,东海龙宫敕封他的时候,也曾经给圣人宫发过通告,以为备案。”
“不过,人族和水族的交往,一向平淡,双方基本出於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是以鲤鱼使者这次的行为,不单单您,我叔父其实一样十分好奇。”
他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很小巧的布包,双手送到张一念的面前,又说:“最让我叔父感到奇怪的是,这位鲤鱼使者还拜托我们转送您一份礼物。”
“给我的礼物?”
张一念有些意外,接过这个布包打开一看,却发现里面是一颗非常小巧的鹅卵石。
这枚鹅卵石颜色赤红,顶部穿了红绳,可以悬挂在脖子上。
鹅卵石的腹部,却是有一个暗红色的花纹,仔细看看,很像是一个龙的形象。
“张影圣,有件事情还要向您补一下请罪。”
韩德佑拱手说道:“水族和人族之间的关系毕竟离开如此,鲤鱼使者只说让我们转送,也不曾明言这份礼物究竟是出自哪位之手,所以出於保险起见,我们曾经提前查验过这份礼物。”
“不碍的,你们不查验,我可能也会请程夫子帮忙查验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