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排名第三十一的,更不在话下了!”
另一名书生黑着脸说道:“你是秀才,我等都是举人,按说与你比斗诗词文章有些欺负你这个小秀才。不过,既然尔等自取其辱,也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这位仁兄你……让我说什么好呢?”
建修明显是有些压不住场子了,苦笑道:“文人相争本是常事,但你这些朋友现在这样,让我们是骑虎难下,不比都不成了。”
“你这是交友不慎啊!”
涵容也说:“我们其实都不愿你和季萌兄起争执,本意也是为了对你这个小秀才稍加保护。但你这些朋友这样说,明显是要捧杀你了。既然如此,这位仁兄,请吧——”
对坐五名书生,此时此刻无疑是全部披挂上阵了。
眼看争执就要爆发,那位老夫人和四位千金悄悄对视几眼之后,个个紧闭嘴巴,没有人再多说半句。
也或许在他们看来,这些读书人们虽说都是外客,但事已至此,她们做主人的也不好再随便插嘴了。
……
“交友不慎这个话,其实我认为并不完全正确。恰恰相反,我认为我和我的朋友们都太谨慎了。”
张一念面对对坐五名书生的目光,缓缓说道:“我们不愿意惹事,所以不管不敢还是不愿或者不屑,都是我们退避三舍的一个态度。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怕事。”
他转目望着季萌,说道:“季举人,你刚才自己说,如果我真能砸了你,你就跟我姓,我谢谢你,我们张家不需要你这种骄傲自大的子孙。如果你真是我们张家的人,我不确定我是不是会打死你。”
“所以,如果你没有还手之力,那我仅仅要求一件事。在我面前,收起你的骄傲和自大,更不要把你所谓的举人考试第九时不时拿出来当做谈资,老老实实的闭上嘴巴就好。”
张一念最后看了一眼另外的四名书生,说道:“四位前番持中之言,我不做评论,但就我个人而言,诸位言谈话语之间,属於举人的优越感,其实我是并不认可的。人族昌盛,在於孜孜进取之心,难道一个区区举人,就让你们满足了吗?”
“……”
季萌固然被气得火冒三丈,但另外的四位书生听了张一念的话,却不免有些尴尬和惭愧。
实实在在的说,他们在猜到张一念不过是一介秀才的时候,的确存了请示自信,身为举人的优越感也始终都在他们的身上。
张一念的话,犹如一记响槌,敲打在他们的心头,让他们忽然间意识到自己这种优越感本身就是错误的。
人家说的对,举人难道就是读书人追求的终点?举人之上还有贡士、进士、翰林……乃至於圣人的呀!
“这位仁兄……”
建修多少有些无地自容,想要诚恳道歉。
但张一念没有什么心情继续跟他们绕下去,轻轻抬手,打断了他的话。
“多余的话就不多说了吧。我是秀才,大话也是我说的,就请允许我这个小小秀才口占一首,请诸位自己评判。”
他回头指指旁边的高楼,说道:“来时远看这座高楼,是我们选择在这里投宿的原因,我就地取材,就以这座高楼为题,作一首五言绝句。”
胶东王、阳信公主、龙天韵和阿贵他们下意识的坐直了身子,双眼放光。
尽管他们并不知道张一念准备作一首什么诗,但是双手巴掌尽皆准备齐备,就等着鼓掌叫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