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船舱,视野最为开阔,正是整艘货船的驾驶舱。
舵手紧张兮兮的掌着舵,另外有两个水手站在一边,掌控着其它工具,准备随时听命於舵手,操控船只。
“怎么回事?”
管事见大家如临大敌,心头就是一紧,一边发问一边举目前望。
触目所及,前方水域的异常却已经不需要任何人回答。
百丈之外,水面上有一道远看很像是断崖的存在,河水流淌至此,很明显的倾泻而下。
再仔细看看,现在船只所在的水域,一样有些诡异,往常东行,东流的河水往往是越走越低,而现在,他们明显可以感觉到前方的水面基本上是平的。
就好像在断崖处的水面之下非常奇怪的多出来一道水坝一般——如非如此,在黄河上游,不可能出现这种平坦的水面。
不需要管事发令,货船行速已经放缓。
舵手问道:“管事,要不要下锚?”
“先不着急……”
管事沉声说道:“保持低速前行,先靠近过去,看看大致是什么情况再做决定。”
前段时间黄河水道的不太平,已经打乱了他们这艘船的货运计划,眼下船上的货物本该是一个多月前就上路的,现在好不容易开了船,如果不是格外特别的情况,管事着实不愿耽误行程。
然而,眼前这个情况,又该如何抉择?
“莫非是上游的河神对我们不满?”
管事非常清楚的知道,季家能够说上话的是中下游五百里水道的河神,黄河上游的河神一直疏於联络,往往都需要船上的人随机祭拜。
他想着开船前是祭拜过河神的,但现在却不得不怀疑船只所在的水域,是否已经超出了当初祭拜的那位河神的管辖范围。
要知道,数千里黄河水道,可不是通规哪一位河神管辖呀!
“下锚停船吧。”
海先生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到了驾驶舱,对心存疑窦的管事说道:“前方水崖应该只是一个警告,如果继续前行,难逃船毁人亡的命运。”
管事悚然一惊,问道:“海先生,你怎么知道?”
“其实我并不知道,但我知道,河道上的一切异常,都是河神的心意。”
海先生微微眯起双眼,说道:“如果我是季管事,现在应该立刻组织祭拜,而不是尝试着刺探河神的底限。”
“……”
管事有些难不准主意,然则目光扫过海先生淡淡然的脸庞,终於还是咬牙下令:“下锚!”
……
沉重的铁锚沉入河底,把货船固定在了河道中间。
除了必须要留守驾驶舱的水手之外,其余的水手们全都行动起来,开始准备祭拜河神的用品,如香案,如贡品等等。
管事却是悄悄来到了甲板上,来到了海先生的身边,用一种谦卑的口吻求教道:“海先生,常言道十年修得同船渡,咱们也算有缘。您看咱们接下来祭拜河神的话,需要注意点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