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这里慷慨陈词,季征祥却是吓得差点没从地上跳起来。
要知道,前番明信欧主持的小清河宴之后,季家的河运事业就遭受到了灭顶之灾,整个季家的财物来源差点全都被断了,然而到目前为止,季家也还没有找到上一次究竟得罪了谁,才出现了那样的恶果。
张一念本就是在怀疑目标之中,只不过事后季家没有找到任何的证据而已。
是以,为了保家族平安,季征祥早就警告季萌,一定要离着张一念远一些,再远一些,避免惹祸上身。
可现在倒好,群情激奋,都在辱骂白高飞的时候,就连他季征祥都在犹豫着要不要也来骂白高飞两句,看看能否在张一念那里混个脸熟的时候,季萌居然跳出来说了一些这个!
这是寿星老上吊嫌命长吗?
“住口!住口!你给我住口!”
季征祥气得脸都变形了,跳起来一把揪住季萌的衣服,厉声喝道:“别人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在这里大放厥词?有你什么事?有你什么事!”
“怎么没我什么事?”
季萌理直气壮的说道:“我季萌乃是人族读书人,信奉的就是圣人之道!这些学生居然敢侮辱自己的老师,简直就是目无尊长!这样的事情,让我遇不上也还罢了,既然遇上了,自然不能不管!”
“你遇上了你就管么?你遇见别人要饭你怎么不去给钱?”
季征祥抬起巴掌想打他,估计着大庭广众之下这一巴掌下去,季萌在清河郡城再也抬不起头来了,咬牙没打;他咬牙喝道:“我警告你,这件事与你无关,你老老实实给我坐下!否则……”
“与他有关!怎么能与他无关呢?”
明岳淡淡说道:“季先生,你可能有所不知,这位白高飞白先生,之所以能够来到汉皇朝清河郡院做访问学者,全都是这位侄子跑前跑后联络,就连白先生的入境文书,都是他亲自跑到我们郡守府操办的。”
形势如此明朗,完全可以确定这是季萌背着季征祥自己搞鬼,明岳还跟他客气什么?
一边是季萌这个不成器的东西和来自南越的一个读书人,一边是张一念和在场上前考生,孰轻孰重的选择,对於明岳而言,毫无压力。
他必须要把郡守府从这件事上摘出来,摘得越干净越好。
“什么?”
季征祥如遭雷击,不可思议的瞪眼看着季萌,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
“因为他自己不甘心!”
士绅名流席上的许亢轻轻叹息道:“他一向自视甚高,所以一直眼高於顶,偏偏上次实修,我们全都进阶成为贡士,唯独他还是不行。所以,因为某些原因,他始终认为,如果上次不是遇上张影圣,他就不可能进阶不成功!”
季征祥第一次听到这件事,忍不住好奇的追问道:“因为什么原因?”
“季先生,如果我是你,一定不会愿意知道具体的原因。”
许亢冷漠的说道:“我只能告诉你,这件事已经被圣人宫下了三缄其口令,未经允许,任何人都不得随意泄露。”
“季先生,我还可以告诉你——”
许亢身边的唐建修也冷冰冰的说道:“如果你了解到了具体原因,你很可能为你们季家居然生了这么一个东西而蒙羞!”
这话太重了,重到了让季征祥和其他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得怀疑季萌是不是犯下了背叛人族的大罪!